第一章光与影的交锋

    夜幕如墨，连绵的雨丝将这座钢铁森林裹挟在无尽的阴霾之中。

    周辞跌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尽头，湿透的衬衫紧贴着皮肤，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他背上摩挲。他死死抓着怀里的素描本，指甲掐进纸张的边缘，泛起一片惨白的月牙。急诊室的大门在几米外缓缓合上，刺眼的蓝光仍在玻璃上跳动，像是一颗不肯停歇的病态心脏。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某种压迫感的磁性。

    周辞慌乱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眸。那人穿着白大褂，袖口沾着尚未干涸的血渍，领口半敞露出锁骨线条，却在周辞眼里化作某种恐怖的凶器。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墙，素描本从怀中滑落，哗啦一声四散开去。

    你……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他下意识蜷起身体，声音里却连自己都听出颤抖。

    那人微微皱眉，俯身拾起地上的画稿。昏黄的灯光打在纸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速写——病床上的老人，干枯的血管像盘虬的枯树枝，而握着手术刀的手却稳如雕塑。顾淮的指尖划过画中人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幅画的主人此刻正用惊恐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你画得很不错。他直起身子，白大褂下摆扫过周辞的脚踝，我是心外科医生顾淮。刚才在急诊室，是你父亲签的手术同意书。

    周辞僵硬地点头，却在看清对方身份牌的瞬间浑身一颤。他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墙角的输液架，玻璃瓶爆裂的声响在走廊里炸开。

    医院……医院……他艰难地重复着这个字眼，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了呼吸。

    顾淮蹙眉，下意识伸出手——那是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安抚病患的动作，可在周辞眼里却成了最恐怖的威胁。他踉跄着后退，撞进急诊室的灯光里，却在看清手术台上那具陌生面容时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雨停了，天台的铁栅栏上凝着薄薄的霜。

    周辞蜷在角落，膝盖紧贴着下巴，像是要把自己蜷成一个可以抵御一切的茧。顾淮站在几步之外，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年轻人用颤抖的手指摩挲着素描本的边角，忽然想起那个被暴雨冲刷的夜晚。

    你为什么会在急诊室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凉意。

    周辞没有抬头，只把素描本护得更紧：我爸……他……他总说医院里有鬼。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顾淮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耳尖还残留着雨滴凝结的水渍，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冷光，像是一枚褪色的标记。

    我送你回去吧。他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在原地。

    你能别靠近我吗周辞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怕医院……

    顾淮停住脚步，指节轻轻叩在铁栅栏上。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他忽然想起父亲今早递来的请柬，上面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耀目得刺眼——顾淮先生，林家千金订婚宴恭候光临。

    周辞蜷在出租车后座，看着后视镜里那张几近透明的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封面上的裂痕，那是方才顾淮试图靠近时，他下意识挥出的防御造成的。

    先生，您要去哪司机的声音打破沉默。

    周辞僵在原地，喉结动了动，最终吐出一个地址：……医学院解剖楼。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像是被命运急速倒放的胶片。他忽然想起素描本里夹着的那张旧报纸，泛黄的纸页上名医手术失误致死的标题在雨夜的车灯下隐隐发亮。

    这是我能想到的初遇方式，周辞。顾淮站在手术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摩挲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素描纸。画中的老人阖目沉睡，而握刀的手却似要穿透纸背，直抵观者心脏。

    他将画稿别在白大褂的口袋，任凭消毒水的气味将纸张一点点侵蚀。走廊尽头传来林悦清脆的高跟鞋声，那是未婚妻惯用的宣告领地的方式。顾淮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腕间的订婚戒指——铂金戒圈内侧，刻着一行细小的英文：To

    the

    light。

    （）

    第二章渐近的轨迹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医院走廊的瓷砖地面上切割出一道道光棱。周辞抱着素描本站在美术治疗室门口，指尖摩挲着门框上被无数人摸得光滑的木纹。他的心跳在听见室内嘈杂的交谈声时加速，就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试图寻找逃生的缝隙。

    周老师，您来了护士小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院长让我转告您，顾医生会来协助您挑选手术室速写的拍摄角度。

    周辞的手指猛地一颤，素描本滑落在地，扬起一片细小的纸屑。他蹲下身去捡拾时，瞥见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眼尾还残留着昨夜哭肿的痕迹，那是他在解剖楼的旧报纸堆里发现顾淮父亲名字时留下的。

    周老师小林轻声唤他。

    我……我没事。周辞深吸一口气，把素描本抱得更紧，我先去准备颜料。

    我……我没事。周辞深吸一口气，把素描本抱得更紧，我先去准备颜料。

    顾淮踏入美术治疗室时，周辞正蹲在窗边调配颜料。他的脊背微微弓起，浅棕色的发丝垂落在耳后，像是一幅被精心临摹的静物画。顾淮的皮鞋在瓷砖地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周辞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直到调色盘被阴影笼罩。

    你为什么选我周辞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某种细碎的锋芒。

    顾淮停住脚步，目光掠过墙上的未完成画作——那是他昨夜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速写，冰冷的手术灯下，医生的手正托起一颗跳动的心脏。因为你的画……有灵魂。他俯身端详周辞的工作台，指尖不经意触到画笔的金属笔帽，这幅《心脏复苏》的透视有问题，手术灯的位置应该在左侧。

    周辞的呼吸微微停滞。他能感觉到顾淮的体温透过白大褂传递过来，那是一种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冷冽温度。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在触到身后冰冷的窗框时发出一声轻响。

    你怕我顾淮直起身，领口的纽扣松开两颗，露出锁骨的线条。

    周辞别开眼神，喉结动了动：我怕医院。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手术室，将顾淮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辞蹲在角落，用炭笔勾勒着无影灯下顾淮的姿态——他正用止血钳夹住一根细若发丝的血管，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周老师，您画得真好。护士小林凑过来时，周辞的炭笔猛地顿在纸上，留下一道刺眼的黑痕。

    顾淮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指在血管上游走，像是在弹奏某种看不见的乐器。周辞的呼吸渐渐急促，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节奏，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这幅画叫什么顾淮的声音突然穿透手术室的嗡鸣声。

    周辞的手指僵在半空，炭笔的碎片从指间滑落：《执刀者》。

    周辞蜷在画室的单人沙发上，身边散落着未干的丙烯颜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上顾淮的速写，那是一张在手术室外偷拍的照片——顾淮正用手术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深邃的左眼，像是一尊沉睡的雕像。

    手机屏幕在凌晨两点亮起，是林悦发来的消息：听说你们医院请了个美术老师画得挺像顾医生的。

    周辞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悬在回复框上方许久，最终只打出两个字：是吗。

    顾淮推开画室的门时，周辞正站在巨大的画布前，背对着他。画布上是一幅未完成的油画，血腥的红色与冷冽的蓝色交织成某种诡异的和谐。周辞的画笔在空中停顿，颜料顺着笔尖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你在画什么顾淮的声音惊醒了他。

    周辞猛地转过身，炭笔从他手中滑落，砸在颜料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没什么……他慌乱地遮住画布，只是……练习。

    顾淮走近一步，淡蓝色的手术服袖口扫过周辞的腕间，让他想起昨夜在手术室的触感。他的目光掠过画布上的轮廓——那是他昨夜在重症监护室看到的场景，周辞的父亲正被无数管子连接着，而周辞自己则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站在病床前。

    你父亲的病情稳定了。顾淮的声音降了八度，下周可以转普通病房。

    周辞的喉结动了动，眼底的雾气在灯光下闪烁：谢谢。

    周辞再次踏入顾淮的办公室时，夕阳正将整间屋子染成琥珀色。顾淮坐在转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素描本的封皮——那是周辞今早忘在手术室的，纸页间夹着一张褶皱的旧报纸。

    周辞。顾淮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炸开，你父亲的手术，是我做的。

    周辞的动作猛地顿住，炭笔的碎片从指间滑落，砸在手术记录单上。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愧疚

    顾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起身，白大褂的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在触到周辞的肩时停住。走廊尽头传来林悦的高跟鞋声，清脆得像是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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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师，院长让我转告您，下周的艺术展需要您提供两幅新作品。林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周辞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文件柜。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素描本上的裂痕，那是昨夜顾淮试图靠近时，他下意识划出的伤痕。

    你走吧。周辞的声音在颤抖，我不想再见到你。

    顾淮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素描本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他的皮鞋在走廊尽头与林悦的高跟鞋声交织，像是两道平行的轨迹，终于在某个转角背道而驰。

    周辞蹲在原地，指尖摩挲着素描本封面上的裂痕，像是在触摸某种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却在听见林悦的冷笑时再度紊乱。

    顾医生可从不为女人愧疚。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倒是你这小美术老师，倒让他破了例。

    周辞的喉结动了动，却在看见素描本里滑落的照片时僵住——那是顾淮在手术室的背影，他的手术帽滑落，露出被汗浸湿的发梢，而他的右手，正稳稳地托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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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婚礼前夜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林家的宅邸宛如一座华丽的城堡，金碧辉煌，宾客如云。周辞站在大厅的角落，手中紧握着那张请柬，指尖几乎要将它揉碎。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落在大厅中央的顾淮身上。

    顾淮穿着深色的西装，领口别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那是林悦精心为他挑选的。他站在林悦的身边，微笑着应对着宾客们的寒暄，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时不时地掠向周辞的方向。林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挽住他的手臂，笑得娇俏动人：淮，你在看什么呢

    顾淮微微一怔，收回目光，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

    林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周辞的存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很快被温柔的笑容掩盖：周辞，你也来参加订婚宴啦

    周辞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低头避开林悦的目光：是，林小姐邀请我来的。

    林悦笑了笑，松开顾淮的手，向周辞走来：周辞，你的画很棒呢，我听说你最近在医院画了不少画，淮还说让我去你的画室看看。

    周辞的心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那些画只是随意画的，不值一提。

    林悦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笑得愈发灿烂：淮，要不你陪我去看看周辞的画室吧，我真的很感兴趣呢。

    顾淮的眉头微微一皱，还没等他开口，周辞便抢先说道：不用了，我最近有些忙，画室也不太方便。

    林悦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真的很期待呢。

    就在这时，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中央那一束聚光灯。林悦的父亲，林家的掌舵人，走上舞台，清了清嗓子：各位宾客，今天是我女儿林悦和顾淮的订婚宴，感谢大家来参加。顾淮是我和林悦的青梅竹马，也是我们林家的好友。今天，他们将在这里许下承诺，携手共度一生。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祝福声，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而幸福。她挽住顾淮的手，向舞台走去。周辞站在角落，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上舞台，他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画册，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舞台上，林悦的父亲拿起麦克风，继续说道：顾淮，林悦，你们愿意在今天许下对彼此的承诺吗

    林悦抬起头，望着顾淮，眼中满是期待。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转头看向周辞的方向，可周辞早已低下头，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黑暗之中。顾淮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

    等一下！周辞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打破了原本祥和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周辞身上，他站在大厅的角落，双手紧握着那本画册，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林悦的脸色一变，顾淮也是一愣，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林悦的父亲皱了皱眉：周辞，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周辞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我知道这可能很唐突，但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说。

    林悦的脸色愈发难看，她轻轻挽住顾淮的手，试图将他拉回舞台中央。顾淮却挣脱了她的手，向周辞的方向走去。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像是在等待着周辞的下文。

    周辞继续说道：顾淮，你为什么和林悦订婚你明明不喜欢她，你的心里有……

    够了！林悦突然打断了他，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周辞，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顾淮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辞的目光转向林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悦，你明知道顾淮心里有别人，你还敢在这里演戏！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死死地盯着周辞，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你胡说！顾淮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周辞冷笑了一声，打开手中的画册，将里面的一幅画展示给所有人看。画中，顾淮正站在手术室里，专注地进行着手术，而他的眼神，却看向了画外的某个方向，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这幅画是我画的，画的是顾淮在手术室里的样子。每当我看到他，我都能感受到他对生命的责任和热爱，他不仅仅是一个医生，更是一个温暖而善良的人。林悦，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你欺骗不了顾淮的心。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猛地冲向周辞，却被顾淮及时拦下。顾淮的目光转向周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周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辞深吸一口气，将画册紧紧抱在胸前：因为我不想看着你被别人利用，顾淮，你值得更好的。

    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把抓住周辞的手，将他拉出了大厅。林悦在身后大声呼喊，却无法阻止他们离开。

    夜色如墨，月光洒在顾淮的肩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无比清晰。他站在花园的角落，周辞被他紧紧地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周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淮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知道林家的势力，你知道我父亲的压力，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搅局

    周辞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顾淮：顾淮，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但你不能就这么把自己交给林悦，你心里有我，你也知道。

    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指紧紧抓着周辞的手腕，像是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复杂而深邃，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周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辞轻轻握住顾淮的手，将他冰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顾淮，我知道你很难，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我喜欢你，顾淮，我喜欢你。

    顾淮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开周辞的手。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像是在寻找着某种答案：周辞，我……

    顾淮！林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顾淮猛地回头，看见林悦正站在花园的入口，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悲伤：顾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顾淮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松开周辞的手，向林悦走去：林悦，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顾淮，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我以为你可以接受我，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度过难关。

    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林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但我心里有别人，我不能欺骗你。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顾淮，你真的这么残忍吗

    顾淮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林悦，我不想伤害你，但我不想在我心爱的人面前撒谎。

    林悦的眼泪终于落下，她转身向花园外走去，留下顾淮和周辞站在月光下。

    周辞走到顾淮的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顾淮，你没事吧

    顾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周辞：周辞，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辞轻轻地抱住顾淮，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顾淮，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这些困难。

    顾淮微微一笑，将周辞抱得更紧：周辞，有你在，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周辞和顾淮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情愫。远处，林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

    第四章

    裂痕蔓延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医院的走廊上，映出一片冷清。周辞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素描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耳畔回荡着的是顾淮的声音，那句现实不是你能想象的那样简单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红灯亮起又灭下，灭下又亮起，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脆弱。周辞的心也随着那灯的闪烁而起伏不定，他的父亲就在那扇门的另一侧，生死未卜。

    手术很顺利，你父亲的情况稳定了。护士小林推开门，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周辞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快步走向手术室，却被顾淮拦在了门口。

    周辞，你父亲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还需要静养。顾淮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看着周辞眼中的血丝和憔悴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会在这里陪着他的。

    周辞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看着顾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复杂的情绪，让他捉摸不透。顾淮，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恳求。

    顾淮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但不要待太久。

    周辞走进重症监护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父亲的脸色苍白，鼻腔里插着氧气管，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周辞轻轻握住父亲的手，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爸，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周辞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亮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画室，打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画室里的画作被翻得乱七八糟，画布被撕破，颜料被涂抹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他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环顾四周，突然看见角落里放着一杯已经冷却的咖啡，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周辞，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放弃吧。纸条上的字迹清秀，却是顾淮的字迹。

    周辞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一把抓起纸条，却在看到上面的字时，眼泪瞬间决堤。他不敢相信，顾淮竟然会这样对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一切。

    他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那张纸条，心中满是绝望和不甘。他不明白，顾淮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样决绝，难道他们的感情真的就脆弱到经不起一点考验吗

    周辞，你在吗林悦的声音从画室外传来，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周辞猛地擦去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进来吧。

    林悦推开门，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画室，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周辞，这是怎么了

    周辞抬起头，看着林悦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意：是你干的

    林悦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周辞，你怎么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周辞的心中虽然不信，但看着林悦那副无辜的模样，却又说不出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林悦，你来做什么

    林悦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顾淮让我来看看你，他说你这两天情绪不太稳定，让我来看看你。

    周辞的身体又是一颤，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顾淮……这个名字像是一个魔咒，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心。

    他……他让你来的周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林悦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周辞看来却像是带着几分嘲讽：是啊，他说你这两天情绪不太好，让我来看看你。

    周辞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他还说了什么

    林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他只是让我来看看你。

    周辞的心猛地一沉，他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林悦坐在对面，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过，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周辞，你知道吗顾淮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呢喃，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平衡着所有的事情，可你却总是给他添麻烦。

    周辞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膝盖，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林悦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剜了一下。

    我……我没有。周辞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我只是……只是喜欢他，我只是不想看着他被别人抢走。

    林悦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周辞，你知道吗爱情不是这样的。爱情不是占有，不是自私，而是要为对方着想，要为对方的未来着想。顾淮他有他的责任，有他的使命，你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

    周辞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手指紧紧抓住膝盖，几乎要将它抓破。林悦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剜着。

    我……我没有。他哽咽着重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我只是……只是喜欢他，我只是不想看着他被别人抢走。

    周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疼得呼吸都有些艰难。他抬起头，看着林悦那张清秀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悦，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林悦微微一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周辞，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只是太执着了。顾淮他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温柔，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周辞的心猛地一颤，他看着林悦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满是迷茫和痛苦。他知道林悦说的是事实，可他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束缚住了，无法解脱。

    周辞再次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傍晚。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的父亲因为一场意外而入院，而他却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忽略了父亲的感受。

    周辞，你父亲的情况稳定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护士小林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周辞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重症监护室。他轻轻握住父亲的手，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爸，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的父亲微微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周辞的心猛地一颤，他俯下身，在父亲耳边轻声说道：爸，我回来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第五章

    逆光而行

    周辞站在废弃的画室中央，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

    他手中的画笔轻轻触碰着画布，画布上是顾淮的背影，站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那道身影被光线拉得修长，仿佛即将融进光里。你在画我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与不确定。周辞的身体微微僵住，他没有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画笔在画布上勾勒出最后一个线条，他终于放下画笔，缓缓转过身。顾淮站在门口，他的白大褂上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他在急诊室抢救病人时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复杂地望着周辞，像是在看一件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物品。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周辞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顾淮走进画室，他的脚步在破败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站在周辞的对面，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却像是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以为你会让我走。顾淮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的目光扫过画布上的画作，画得很像。

    周辞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苦涩：我画的不是你，是你的影子。

    顾淮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布的边缘，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周辞，我们……顾淮，周辞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我想知道，你和林悦的婚约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淮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周辞，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是吗周辞冷笑一声，他转身从画架后拿出一个尘封的箱子，箱子上落着厚厚的灰尘，那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顾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周辞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旧报纸，报纸的标题在尘封多年后依旧刺眼——名医顾云松手术失误致死，家属索赔百万。

    这是我妈妈的事故报告。周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颤抖，而你父亲的名字，就在这份报告的签字栏里。顾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周辞，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在告诉你，我都知道。周辞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我知道你父亲当年的失误，我知道你为了弥补那个错误，和林悦订下婚约，我知道你为了医院的未来，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周辞，你以为你知道一切，但你并不知道。

    哦那我倒想听听，我到底不知道么。周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顾淮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坚定：周辞，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吻你吗周辞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顾淮，你……

    因为我爱你。顾淮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我爱你，周辞，我爱你。周辞的眼泪终于决堤，他抬起头，看着顾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无尽的深情和愧疚：顾淮，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抚上周辞的脸颊：因为我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害怕我会像我父亲一样，毁掉你的生活。

    周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握住顾淮的手，越抓越紧：顾淮，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其他的，我都愿意等。顾淮的呼吸一滞，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说出那句承诺。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痛苦，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顾淮，你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周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哭诉。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眼神在周辞的脸上徘徊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周辞，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周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抬起头，看着顾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复杂的情绪：顾淮，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的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一生。

    顾淮的心猛地一痛，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周辞的手：周辞，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周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抬起头，看着顾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复杂的情绪：顾淮，你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顾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抚上周辞的脸颊：周辞，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像是命运的曙光，照亮了他们相互交织的影子。

    周辞的眼泪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他轻轻握住顾淮的手，将他拉入怀中。顾淮，周辞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顾淮紧紧抱住周辞，他的眼泪也无声地滑落，滴在周辞的肩上。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误解和挣扎都化作虚无，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这束光的照耀下，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无论未来如何，这一刻，他们终于逆着光，找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