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享用好美味的御膳。
阮卿卿去外面消食。
一年年过去。
这东凌皇宫似变未变,入目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天上辰星、其间宫人,白月光全都熟得不能再熟。
“女娘,你知道吗…”
“女娘,你可听说…”
步还没散多久,阮卿卿就已从随行同事们的口中知道了不少,近一段时间宫廷内外发生的新鲜事。
以及,那伙刺杀帝王的刺客底细她也晓得了:是西辰国。
也算意料之中。
御花园内。
倚树望天。
阮卿卿凝着夜空那颗较从前黯淡许多的紫微星,蝶翼般的长睫许久才眨一次。
随着女主西鸢枳的上线,白月光阮卿卿自然也就进入了下线倒计时。
毕竟书中男主对女主是真宠、真爱,而白月光,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时她已近三十岁,而女主才刚刚及笄。
十好几岁的年龄差,且女主那么动人美丽,宛若天上的仙子,可她呢,不过一普通凡俗,相貌平平、能力平平,连唯一值得夸赞的滑润腻白肌肤都因着年纪到了开始变干、变糙。
她被女主西鸢枳衬托得黯淡无光,像一介村妇。
她不禁自惭形秽,又忍不住心生嫉意。
她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总是默默窥视帝王对西鸢枳的纵容与溺爱,窥视西鸢枳的光鲜与幸福。
女主入宫不到半月,白月光就自卑的,连出现在女主面前的勇气都没了。
更别提争一争男主。
而后面知晓女主就是男主的药后,白月光更是绝望到了极致。
她清楚的明了女主的后位之稳固,清楚明了帝王不会再幸她、反而随时会打发掉她,她心中的负面情绪一再累积,于是,最终白月光的下场就很好猜了:她对耀眼明媚的女主下手了,又被男主光速制裁。
许是顾念那点子旧情,男主饶了白月光一命。
但他显然不想她好过,他十分了解她的本性,故而,她被强制禁在一名不见经传的落魄尼姑庵,余生不得出、不得食荤、不得戴金银首饰、不得与他人言,且日日都要跪于蒲团念佛诵经两个时辰。
这样清贫孤寂又疼苦的生活只不到一年。
白月光就熬不下去,自戕了。
阮卿卿踱步到御书房门前时,只听得屋内盛宴之正在大谈女主西鸢枳。
盛宴之是黑甲卫统领,他身为帝王心腹兼至交好友,私底下与子桑昭钰交谈时,态度会随意许多。
阮卿卿无声无息停下,她听着盛宴之讲述西鸢枳的美貌,讲述西鸢枳从小到大、那些带有传奇玄幻色彩的奇妙经历,半晌,都只听见他一人的声音。
直到盛宴之说起西鸢枳的那三命,她陡然听到帝王颇具寒凉地质问:“她是天生凤命,那朕又是什么?”
“陛下自然是真…”
盛宴之回过来味了。
他轻咳一声找补道:“那什么,仆算一事最做不得真了,这西辰小公主还被仆算为天生好运呢,可真把人笑死了,注定国破身亡的下场哪里称得上运好了。”
本来她应该不会死的。
但谁让西辰搞刺杀呢,所有皇室都得赔上性命。
帝王:“……”
帝王面露嫌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盛宴之。
盛宴之不明所以,帝王不欲解释,摆手示意盛宴之退下,垂眸继续批阅奏章。
御书房外,盛宴之乍然见到阮卿卿,一张还算英俊的脸登时扭曲了一点。
阮卿卿笑,对其简单颔首就绕过他。
盛宴之瞥向一旁黑甲卫,见他们个个都龇牙憨笑,便知女郎站这儿可有一会儿了。
他紧急回忆自己之前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回复盘许多次,一颗砰砰狂跳的心才总算重新变得沉稳。
“陛下…”
“可有查到对我下药之人?”
阮卿卿一进御书房就问了。
她熟练地依偎在帝王怀里,搂住他脖子,仰头含情看他,娇声碎碎念:“此人当真可恶,必须揪出来,否则这次给我下合欢药,下次就可下毒药…”
巴拉巴拉。
很是话痨。
帝王视线不离奏章,等她闭嘴了,才敷衍说了声:“没有查到。”
阮卿卿:“……”
不久御桌上新换了两盏芳香扑鼻的茶,阮卿卿因说话太多口渴,便倾身够过来一杯喝下。
至于另一杯,阮卿卿贴心喂给了帝王。
【16】
再一次中招的阮卿卿真切懵了。
因为这不符合她对男主的了解。
但想想如今在男主看来,他的生命时长已所剩无几,他如此做派倒也不奇怪。
认命地翻身覆到男主身上,解他腰带。
月在枝头至月上中天,精疲力尽却欲火未消的阮卿卿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咬上帝王的唇,使劲蹂躏直至出血。
常年遭受断魂折磨的帝王,小小合欢药他自然不在意。
他照常在她自食其力时睡觉、发呆、走神,没有表露一点性冲动,与欲望始终发泄不顺畅的郁燥和煎熬。
真得是…
动了动身子使二人勾连得更为紧密,阮卿卿寻摸到帝王的一只手与其十指交扣,闭上眼睛枕着他胸膛,呼吸良久才变得平稳而绵长。
一连七日,御书房的茶水才总算正常。
帝王身上多了好些处齿痕与抓痕,甚至他那颇为雄厚的资本上都有清晰的指甲印。
阮卿卿只在前几天问询下药的真凶是否确定了,之后,之后就算白月光再笨也能后知后觉罪魁祸首者谁。
断断续续补了两、三日的觉,阮卿卿才恢复往日的精神奕奕,而此时,帝王已压下朝中反对他御驾亲征的所有声音。
半月后,帝王率领一半黑甲卫出了国都。
阮卿卿并未去送。
东凌此次集结了三十万战斗人员与百多万的后勤人员,可谓是举一国之力誓要拿下西辰一统这天下。
然西辰的反抗一如剧情中那样顽强,故而这场仗,竟陆陆续续打了一年又一月。
“女郎!女郎!”
“陛下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这是陛下写给女郎的信!”
寒冬时分,盛宴之眉眼都染着张狂笑意。
他大步踏入御花园凉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给阮卿卿,旋即,他一边拂去甲胄上的白雪,一边掩不住兴奋与激动地喋喋不休着。
巴拉巴拉。
巴拉巴拉。
话尾,他颇为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地道:“四国尽灭,从此,这天下尽归我东凌了,实属快哉!”
阮卿卿:“……”
阮卿卿从盛宴之身上,足以想象接下来东凌、特别是东凌国都的气氛一定是澎湃的、高涨的,就像即将要爆的火药桶似得。
拆开信件仔细。
同之前一样,她给帝王写绵绵思念与情话,一次要用好多张纸,帝王则每每回她简洁日常。
整封信字数不多,两张信纸,概括讲了他日常做什么、吃什么、断魂又发作几次、何日归、何时能抵达。
收好信件继续欣赏雪中腊梅。
她的静谧模样让盛宴之侧目,他不禁心道,女郎这冷冷淡淡的反应,莫不是知道了陛下他…
眸光闪烁。
盛宴之轻咳一声,有些心虚。
无它,自听闻陛下亲自救了那性命垂危的西辰国小公主,还急切下了死命令,让神医务必医治好她后,盛宴之就浑身不自在。
他总觉得是不是因为之前他对陛下侃侃而谈过西鸢枳的惊人美貌与奇异,才引得陛下对其印象颇深,进而…
偷偷观察着女郎。
盛宴之一再踌躇,还是没说出宽慰的话。
啪!
盛宴之狠狠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让你多嘴!
让你多嘴!
迎上女郎转身看过来的诧异目光,盛宴之讪笑:“有蚊子。”
阮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