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青冥白刃红焰四大武圣
萧九针的指尖拂过琉璃瓶冰凉的瓶身,喉结微微滚动。
瓶中暗红色的碎肉如同凝固的血痂,解冻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渗出黑褐色的黏液:"墨大人,您看这组织生机被抽得一干二净,正是冰晶爆魂诀的特性。这等失传近万年的秘术重现江湖"
他突然顿住,脊背上渗出冷汗,"背后的势力恐怕深不可测。"
"传令下去!"墨辰猛地合上验尸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把玩着火器,寒芒在掌心划出危险的弧度,"所有神机卫今夜起,测武盘必须贴身携带!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刻燃放信号求援,谁敢擅自行动——军法处置!"
话音未落,他已转向王柳,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王千卫,白无痕既然能使出这等神通"他重重地拍了拍腰间的火铳,"通知火器制造司,震天雷连夜赶工,产量翻倍!不管这老狐狸藏在哪个阴沟里,神机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卑职领命!"王柳抱拳行礼,靴跟重重磕在青砖上。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衣袍下摆扬起,转瞬便消失在长廊拐角处,只留下墨辰凝视着琉璃瓶中腐烂殆尽的碎肉,脸色阴沉如水。
墨辰拧紧眉峰,指节叩击着檀木桌案:“沈统领,白无痕此人深不可测。若他真与武盟勾结,我们必须布下天罗地网。”
他抓起案头的兵符重重一掷,“即刻召集京城七品以上高手,今夜子时在演武堂议事,违令者——斩!”
“属下遵命!”沈清霜单膝跪地,玄铁面具下的眸光闪过寒芒。作为暗卫头领兼神机营副统领,她深知这场危机不亚于山雨欲来。
与此同时,武盟总部的暮色被晚霞染成血色。白无痕负手立于雕花木窗前,月白长衫笼着层冷光。阶下跪着的萧震岳冷汗浸透绷带,伤口还在渗血:“副盟主救命之恩,震岳没齿难忘。”
“鲁莽!”白无痕突然旋身,袖口扫过烛火,屋内顿时陷入半明半暗。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扭曲的脸,“墨辰老谋深算,你若再擅自行动”话音未落,萧震岳脖颈已泛起冰蓝纹路,“这具残躯,我既能重塑,也能瞬间碾碎。”
萧震岳喉间发出呜咽,拼命叩首:“属下不敢!”心底却翻涌着暗火——待我修成天罡诀
黑渊青冥白刃红焰四大武圣
议事厅内其他高手的测武盘皆安静如死物,他们习惯在总部议事时关闭设备,毕竟神机营铜墙铁壁,谁有胆子在此窥探?
尖锐的蜂鸣声却持续撕裂寂静。这是测武盘的最高警报,意味着闯入者至少踏入化境。可这仪器最高只能测出化境的标准,传闻中高于化境的存在,本就超出测算范畴,一旦靠近,便会触发这刺耳的“死亡预警”。
墨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今早他在茶楼与苏逸对峙时,测武盘竟如死物般寂静——可方才不过是道窥探的气息,就能让仪器发出最高警报。那个能轻易碾碎自己的人,竟能在测武盘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谈笑间洞悉机密。
“这不可能……”他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测武盘虽测不出化境之上的修为,可连一丝波动都捕捉不到,意味着苏逸的存在早已超脱了仪器所能感知的范畴。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素笺上,那行“寒潭有真意,雪刃藏天机”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泛着幽蓝冷光。墨辰突然意识到,这方世界的规则,在某些存在面前,不过是孩童手中随意摆弄的沙砾。
“白无痕!”神机营百卫王宁骤然拔剑,剑尖直指屋顶破风处。他的声音里裹着冰霜,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不可能是他!”灰袍老者突然踉跄着撞开座椅,寒铁剑出鞘时带出半道弧光。他死死盯着空中残留的青色残影,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布满老茧的手指紧扣剑柄,连关节都泛出青白:“这是‘凌空漂移——风啸九变诀’!隐世宗门御风行老祖冽长风的独门绝技!此术一出,雪落无声,杀人亦无形啊!”
众人目光聚焦在那转瞬即逝的青影上——施展此身法时,双足会迸发璀璨的青色气旋,整个人如被无形巨手拨动的陀螺,在半空中划出诡异弧线。不仅能360度自由转向、直角变向,甚至能逆着气流倒退滑行,轨迹之奇,令人防不胜防。
“诸位可知这功法如何修炼?”老者抚过剑身,语气中带着敬畏,“御风行后山瀑布间,至今悬着环形浮台。修炼者需踩着浮台在激流中旋转,以内力牵引水流形成漩涡,借水势打磨步法。初期借水流推力摸索转向,进阶后需在暴雨中操控雨滴悬浮环绕,唯有能让万千水珠凝成剑刃的人,才算参透气流真谛。”
他突然顿住,似想起什么可怖往事:“百年前的暴雨夜,四名黑衣杀手的袖箭如蝗群扑向冽长风。那老怪物脚尖轻点,周身炸开的青色气浪竟将雨幕都搅成了漩涡!
他借着旋转之势凌空跃起,双足踩着悬浮的雨滴划出半道青虹,不过瞬息间,杀手们喉间便多了道血线,至死都没看清人是如何近身的……”
闻言,墨辰神色一凛,沉声道:“如此看来,隐世宗门御风行定有蹊跷。王柳,你即刻率领一百神机卫前往探查,若有异动,立刻燃放烽火求援,不得擅自行动!”
“卑职领命!”王柳抱拳应下,可转瞬便面露难色,“只是……属下从未听闻过此宗门,不知该往何处寻?”
厅内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御风行?从未听过这等门派。”
“莫说是门派,连名字都是头一回听说。”
墨辰眉头紧蹙,目光转向灰袍老者林锦生:“林老,您既识得那独门轻功,想必对御风行更为了解。此等隐世宗门,怕是极为隐秘?”
“回禀大人,确实不好找。年代久远,老朽也记不清了。”
林锦生摩挲着掌心的青铜令牌,包浆温润的边角硌得指腹生疼。他喉间滚动着锈迹般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结痂的伤口里剜出来——毕竟,谁能轻易淡忘,那道震碎经脉、斩断师门的伤疤?
记忆突然被拽回百年前的深秋。寒潭边的枫林烧透半边天,二十出头的林锦生蜷缩在武库阴影里,指尖还沾着暗紫色的药渍。
本该助他突破宗师境的“九窍散”,成了压制心魔的毒药——那些在修炼中疯长的暴戾,唯有靠吞噬灵药才能短暂平息。
“哐当!”武库大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他浑身发抖。风语天掌门踏过满地狼藉的药罐,袖中掌风如惊龙破空,瞬间撕碎他护体罡气。“风御行不容贪婪之徒!”怒斥声震落漫天红叶,林锦生跪在被掌力劈开的石板路上,看着腰间象征荣耀的令牌裂成两半。
寒潭腾起的水雾裹着霜气扑在脸上,却不及同门师弟们眼里的鄙夷来得刺骨——那目光,比碎骨断脉的剧痛更教人万劫不复。
青灰色气旋在林锦生脚下轰然炸开,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旋向夜空。衣袂翻卷间,瀑布轰鸣的记忆突然在耳畔炸响——百年余前,同样是这般天旋地转的剧痛,环形浮台上的水流如钢鞭抽在脊背,逼着他将“风啸九变诀”的每一道弧线刻进骨髓。
“哭什么?”铁扇重重敲在肩头的钝痛突然复苏。风长冽老祖森冷的声音混着瀑布轰鸣,穿透时空刺入心脏,“真正的痛楚,是当你掌握这门身法时,却发现自己永远困在这方寸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