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唐堪 本章:chapter24

    领了告家长书,寒假就开始了。

    贺婵还在上面长篇大论,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阮青橘百无聊赖地用笔在告家长书背面乱画。

    原本是没有章法的随便划,弄着弄着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写起阮珂的名字。横竖撇捺十五画,竟然就跟写不腻似的,写了一个又一个,连阮珂什么时候凑过来都没察觉。

    “写什么呢!”阮珂兴高采烈趴在她肩上。

    阮青橘慌忙把她抖下去,“干什么?”

    “怎么了?”阮珂觉得古怪,更要上来看,阮青橘赶紧用手肘遮住,“去去去。”

    阮珂只好退开。

    阮青橘快速把告家长书折起来,往书包里一塞。

    “诶,把你校服给我好不好。”

    “什么?”阮青橘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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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要一个寒假见不到了。”阮珂眨巴眨巴眼,“校服上有你的味道,我把它带回我家,就像我们每天见了面一样。”

    阮青橘一怔,阮珂以为她不同意,也觉得自己要求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变态,刚想说“算了我开玩笑的”,还没说出口,阮青橘就说,

    “把你的给我,我们交换。”

    阮珂开心极了,“好。”

    她们交换了校服外套,穿着彼此的校服回家。

    阮青橘穿阮珂的有些小,所幸是外公来接她,看不出来这些细枝末节。

    外公外婆看上去都有些疲惫,阮青橘一问才知道,原来因为池扬是未成年人,住院必须要人监护陪床,所以平时都是外公外婆去陪床,只有到了今天周末才由阮母去换班守着。

    “他,到底生什么病了?很严重吗?”

    外公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脑子出问题了。”

    “啊?”阮青橘不解,“我看他挺正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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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重重叹口气,“是啊,看上去多正常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外婆在一旁冷哼一声,“扬扬一直跟着他那个爸,能落着个什么好!”说罢她又转身嘱咐阮青橘,“你最近别再惹你妈生气了,料理两个孩子,她心烦着呢。”

    阮青橘觉得她这话有失偏颇,“我哪儿敢惹她生气啊。”

    阮母在周日晚上匆匆赶回来。

    果真如外婆说的那样,她心烦得不行,一回来就跟个杠精一样挑东挑西,杠来杠去。直到把阮父也弄得心烦不已,摔门而去。

    她便推开阮青橘的房门,来折磨阮青橘。

    对于池扬的病情她闭口不言,她从阮青橘成绩挑剔到阮青橘身材,最后连阮青橘回家后松下皮筋的头发也要说三道四。

    阮青橘烦躁得不行,决定给她找点事做打断她的节奏,便从书包里摸出告家长书扔给她,“你把字签了就出去,我要做作业了。”

    阮母对于学校的事,无论大事小事都很是慎重。闻言果然闭上了嘴,把告家长书拿过去。

    阮青橘刚松口气,转过身,就听见阮母尖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阮青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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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奈,转过头,对上阮母冰冷的眼神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阮母就抬手抖抖那份告家长书,“这是什么?”

    此时她已经想起那告家长书背面是什么,心里念叨着该死,嘴上却只能装傻,“什么什么?”

    阮母把那一面转过来,满篇横着竖着写的阮珂的名字道尽了少女的心事,阮青橘心口怦怦跳,“这怎么了?”仿佛这只是件很平常的事。

    阮母见状,口气也缓了缓,“你为什么写这么多阮珂的名字?”

    阮青橘觉得这事情其实很好解释,没必要心虚,可是不知是阮母作为母亲的本能还是什么她总觉得阮母反应有些过度,“老师讲话的时候我无聊,就练练字啊。”

    “练字你不拿自己名字练?你不拿别的东西练?你就拿阮珂的名字练?”

    阮青橘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她是我同桌啊,就坐在我旁边,我看见了就写了。”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阮母冷笑一声,“但愿。”她甩甩那份告家长书,“那你这个还能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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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签不签哈。”阮青橘反客为主,假装开始写作业。

    阮母最终还是签了,把门重重一关。

    阮青橘本以为事情能这样无风无波地过去,没想到却成为一颗种子,把她带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寒假只有一个月不到,过去得很快。在开学前一天,阮珂在手机上跟她抱怨,说她妈在家里洗衣服,几乎要把她所有衣服给洗一遍。

    阮青橘一听,顿时有些紧张,“那我那件校服怎么办啊?”

    阮珂安抚她,说会把那件衣服藏好。

    阮青橘放下心,又开始写作业。

    池扬住了一个寒假的院终于踩着寒假的尾巴回来了。阮青橘好奇地去看过她,除了人好像更消瘦了些之外,言辞之间看不出什么别的。据说开学后他还是继续跟着阮青橘他们读高二,阮青橘有些讶异,“高中的课和初中小学的不一样,缺一天一个样子,你跟得上吗?”

    池扬苦笑了一声,“你觉得妈会同意我留级吗?我可提都不敢提。”

    阮青橘在这一点上与他深有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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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出着这码子神,阮母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把阮青橘惊醒,继续赶紧补寒假如山的作业。

    阮母迟迟没接电话,拿着手机走到阮青橘房门,冲阮青橘亮了亮屏幕,“你们贺老师的电话。你又做什么了?”

    阮青橘何其无辜,“我一直在家啊,能做什么?”

    “说的也是。”阮母皱皱眉,当着阮青橘的面把电话接了起来。

    阮青橘望着她。

    她们先是一阵客套的寒暄,紧接着贺婵率先问阮母有没有时间,想和她谈谈。阮母听这语气像是要深谈,不放心地看了阮青橘一眼,转身去玄关蹬着鞋子下了楼。

    阮青橘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安,把放在一边的手机捡过来准备把这事儿告诉阮珂,刚按亮屏幕,发现有一条半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她点开,是阮珂发来的。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她如坠冰窖。

    “我妈发现那件衣服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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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打字,“怎么会?就算她发现那件衣服不是你的也猜不到我的身上吧?”

    可是消息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得到回复。

    阮青橘坐不住,站起来走到阳台。

    她戴着眼镜,能够远远看见阮母站在楼下一棵老槐树下面举着手机。冥冥中,她觉得贺婵这么巧打电话过来肯定和这件事有关。一时间,有些画面电光火石般在她的脑海里闪现。那次她和阮珂在桌子底下牵手,贺婵曾经从她们身边走过,还弯下腰跟她们说话;阮珂上课总是过来跟她说话,被好几个老师告诉贺婵,贺婵还开玩笑似的问她们是不是“同姓”相吸,所以关系才那么好。还有,还有一次,晚自习纪律不好,贺婵大发雷霆,晚自习已经下课了要强行让他们多坐一个小时,坐到十点半。

    本来住校生到了高二要上深夜晚自习,到十点二十所以也不算什么。可通校生就惨了,贺婵让他们一个个给父母打电话让父母十点半来接,每个人只有一分钟的电话时间。

    好巧不巧,刚好那天阮青橘有事请了假要回家。她和阮母本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阮母没听清她的意思,以为是她一个人纪律不好被留到十点半,在电话里喊她自己滚回家。她站在讲台上打的电话,贺婵手机又漏音,全班都清清楚楚听到了阮母的话。可贺婵无情起来很残忍,到了一分钟准时掐断了电话。

    阮青橘实在是觉得丢人到无以复加,一坐回位置,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那还是她第一次当着阮珂的面哭。

    之后,也是她第一次看见阮珂发火。阮珂跑到贺婵那里去,好说歹说,最后几乎是以要发火的样子才让贺婵勉强松口,给阮青橘再打一个电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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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青橘现在还记得贺婵那个时候望着她俩的眼神。

    不会,不会贺婵从那个时候就有所怀疑吧。

    正想着,家门开了。

    阮青橘悚然一惊,再往那棵老槐树下一看,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她转身,果然是阮母回来了。她做了个深呼吸,趿着拖鞋慢慢走过去,“妈,贺老师说什么啊?”

    阮母低头换鞋子,换完抬头看了她一眼。

    从小到大,阮青橘挨过很多次阮母的毒打,也听过无数阮母辱骂她的话,可她从来没见过阮母这样的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像是……在看一个极其恶心,令人作呕的怪兽。

    “砰”的一声,阮母把她平时最喜欢的一个瓷杯砸在阮青橘脚下,碎裂的渣滓几乎要溅到阮青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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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的校服在阮珂那儿?”

    果然是这件事。阮青橘闭闭眼,“寒假散学那天,她说她冷,我就把衣服借给她了。”她说出刚才才编好的措辞。

    阮母嘲弄地看着她,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笑声,突然冲到她房间里,打开衣柜,疯一样地把她放校服的那一格里面所有的校服校裤,冬季夏季的一股脑全部扯出来,然后摊在床上,一件件比对。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件小了一号的校服外套,把它团做一团,朝阮青橘用力地砸过去,

    “这他妈是什么?你告诉我这他妈是什么?!”她青筋一条条暴起,脸也涨得通红,“你也冷?她又把她的校服借给了你?!”

    “你们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阮母吼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引得阮父都从书房走过来,“怎么了?”

    “不管你的事,你走开。”阮母说。

    她走过来,一把把僵立在门口的阮青橘扯进屋里来,关上了房门。

    “你说话。”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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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青橘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一巴掌扇过来,扇得阮青橘脑袋耳朵嗡嗡作响,“说话啊!”她捏紧拳头哐哐砸向一边的墙壁,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说话!给老子说话!你他妈平时不是很会说?现在是哑巴了?!”

    阮青橘嘴唇抖了抖,“我不知道。”她抬眼,才发现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她赶紧屏住呼吸,坚决不让任何一颗眼泪掉出来宣告她的软弱。

    “你平时成绩不好,不努力学习,顶撞父母老师,这些,这些都可以算了。你起码要做个人吧?做个人吧?做个人都不行吗??!”阮母说着说着,又开始激动,双手摇着阮青橘肩膀,先把她摇吐似的。

    “我怎么不是人了?”她忍不住反驳一句。

    “啪”,阮母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凑到她的耳边,喘着气,“同性恋算人吗?同性恋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三不四不伦不类的怪物。”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淬了毒,直直往阮青橘的心缝里灌。

    “你觉得社会容得下你这样的怪物吗?太恶心了!真的太他妈恶心了!”

    阮青橘紧靠着房门,才勉强让自己立住。她张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的年纪太小,而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连她都不确定,不确定阮母口中所说的一切。她感觉自己好像行走在一片大雾之中,看不清来路,也看不见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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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母看她僵得像个木头,也终于平静了一些,冷冷地宣判了她们的以后,“这学期开学,贺老师会把你和阮珂的位置调开,你们俩从今以后,不要再有任何来往,记住,我说的是任何。”

    阮青橘眼圈通红,盯着阮母,阮母从来不把她这些放在眼里,继续说,“如果再让贺老师告诉我,你们之间还有来往,你就直接转班,或者转学。”

    她伸手钳住阮青橘的下巴,被迫她与自己对视,“听清楚没有?说话。”

    阮青橘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手中的手机,突然用力从阮母的手里挣脱出来,转身夺门而出,一路跑到家门口,连鞋都来不及换,开门就走。

    她听到阮母在身后追她,放弃了等电梯上来的打算,直接绕到楼梯那里,一路下到十楼才勉强停下来,去按电梯。

    她喘着粗气等电梯。

    她要去找阮珂。

    不管阮母怎么说,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要听阮珂怎么说,她和阮珂的事就只是她和阮珂之间的事,她要从阮珂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只有拿到了这个答案,才能继续转身面对所有的攻击,所有的辱骂。

    没想到会那么顺利,毕竟是阮珂妈妈那边先发难,估计阮珂这个时候也难以抽身。谁知她打第一个电话没等多久,阮珂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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