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祖宅的蔷薇在暴雨中腐烂时,陆明深腕间的古董怀表停止了转动。
苏晚晴攥着生锈的铜钥匙,看雨滴从老式琉璃瓦的裂痕渗进来,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
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西厢房,檀木梳妆台的镜面还残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二十年前的月光仿佛仍凝固在那些裂痕里。
"你还有十七分钟。
"陆明深倚在雕花门框上,白衬衫渗出的血在腰间凝成褐色的花。
自从三天前摆脱AI控制,他的虹膜始终蒙着层灰翳,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苏晚晴将机械蝴蝶"普罗米修斯"放在梳妆台上。
这只母亲留下的遗物不再喷射纳米火焰,翅翼的齿轮间缠绕着枯萎的常春藤。
当地下室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她忽然想起儿时在此处偷听的雨夜——母亲总在月蚀之夜调试那台庞大的蒸汽机,铜制管道里流淌的却不是水蒸气,而是某种泛着荧光的深蓝液体。
"你父亲当年就是在这里......""把活人脑浆灌进蒸汽机,试图复活亡妻?
"陆明深突然咳嗽,掌心的血沫里浮动着金属碎屑。
他的身体正在排斥那些过度植入的电子元件,就像老宅在排斥所有智能设备——此处的磁场能让任何精密仪器失灵。
地下室的门锁发出垂死的呻吟。
生锈的铰链撕开黑暗,苏晚晴闻到记忆深处的味道:冷却的锅炉铁锈味混杂着母亲常用的晚香玉精油。
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砖墙,突然在某个蒸汽阀门上照见孩童的掌印——那是她五岁时不慎触碰紧急制动阀留下的。
"别动!
"陆明深猛地拽回她的手。
墙角的阴影里,半具嵌在管道中的白骨突然颤动,生锈的铜管从它的胸腔穿出,连接着早己停摆的压力表。
那具尸骸无名指上的婚戒,刻着苏氏实验室初代徽章。
"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