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同理可证,男人也一样。
至少对于顾思旬来说,浅山遥这突然的亲近让他失神了一秒,以至于自己的佩剑什么时候被换了个位置都没有发现。
等他回过神来有时间斟酌了浅山遥一下先前的话,这才突兀的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浅山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思旬瞳孔紧缩,对于浅山遥那确认的语气震惊万分。
这话说的好像已经确定我本身是安全,而且还有能力将你从危难中救出了一样。
浅山遥微微退后了一步,双手并在身后装傻似的歪了歪脑袋,慢悠悠的拉长语调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神色狡黠地注视着顾思旬,突然上前往对方身上扑过去,对面之人在惯性的作用下脚步一个不稳。
但浅山遥要的可不是这样的效果,毕竟压制自己的杀意还是非常辛苦的,更何况雪上加霜不就是作为敌人希望看到的戏码吗?
于是他顺手将人一推,本来就没有站稳的顾思旬在这样的力道下自然而然的向后倒去,被卡在石缝中的长剑穿了个透心凉。
那不可思议的神色就不必多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刚刚还暧昧着的人会无视救命之恩加害自己,更何况浅山遥还一直都立的一手好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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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激荡起伏的情绪作用下,细密的鳞片爬上顾思旬的脸颊,身体本能为了求生开始快速的进行鬼化。
浅山遥冒险前来就是因为这个剑对于非人类有着特攻效果,被攻击的地方无法快速恢复,占据优势之后怎么可能会让仇人翻盘?
他直接坐在顾思旬身上,一边用重力压迫着血液流淌一边按着斩鬼刀阻止鬼化的最后一步。
看着对方随着失血量的增加而变得逐渐苍白的脸色,压抑的心情也一点一点的好转了起来。
“我能知道浅山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顾思旬能够平静的接受自己的结局,毕竟在他心中杀人者人恒杀之,动手前就做好了不小心翻车的准备。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动手的会是浅山遥,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听懂了顾思旬语气中的疑惑,浅山遥微微俯下身来,轻轻的拍着对方俊美的脸颊。
“为什么呢?”
银发青年孩子气的摇晃双腿,像是炫耀一般的笑意盈盈道:“当然是因为我恨你啦!”
他猛地张开双手,比划着“!”的大惊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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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顾思旬瞳孔地震,怎么会?他开始回忆这几天的经历。
可记忆中的一切明明显得这么正常,无论是结交还是相处都十分正常。
而且自己好歹也伪装温和伪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被那些人发现自己的杀意,也不是那种会被虚情假意蒙骗的傻子。
所以顾思旬能够确定,从他们认识到今天准备祭典之前,对方都是真切的在意着自己。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什么行为,让浅山先生猛然转变自己的态度?
浅山遥表现的就好像没有看出顾思旬的震惊一般,轻抚着对方脸颊的同时自顾自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我的家人从小就告诉我——不要抱有长久而激烈的情绪,无论爱恨都是强大的力量,对于能够利用这种力量的人或者生物来讲是最好的提升手段。”
“我牢牢记得这句话,一直都小心谨慎的不去犯类似的过错,直到遇到了你”
说到这的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归,傲慢的神情中染上一丝不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憎恨过一个人,仿佛就要燃尽我的所有情绪和理智。”
说到这的浅山遥语气微微一顿,因为在他眼中的顾思旬全身上下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位置蔓延上了鳞片,只剩下最后一点因为斩鬼剑的阻碍一直都没能完成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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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你应该能够感觉到了。”
他拿起顾思旬的手,直接搭在自己腰上。
就如同浅山遥所说的那样,此时此刻的顾思旬神色大变,仔细辨认一番还能够看出对方眼中并没有被掩盖好的惊疑不定。
就像动物会标记地盘一样,力量属性以及手法是非人类用来进行分辨的最好方式,对其进行感知是他们的天赋能力。
哪怕是顾思旬这种刚刚转变的幼崽也一样。
黑发青年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如同雪国妖精般清冷的皮囊中,那种被自己的力量强制干涉扭曲的灵魂。
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怨愤,因为某一个“我”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这个人改造成了他不想要的模样。
微表情本来就能够泄露很多真实,更何况在这样的冲击之下,顾思旬根本就不能像原先那样保持住自己的假笑面具。
浅山遥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已经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抓着面前人的手笑容癫狂:“你看我被你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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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顾思旬的手抚摸被改造过的地方,毫无顾忌的展示着自己软下来的身体,以及情动之后红润的脸颊。
“你让我变得碰到你的气息就软,如同发(qg)的母狗一般,这样难堪的模样让我如何不恨你入骨!”
“顾思旬,我是有多倒霉才会遇到你?”
如此大恩大德,永难相忘,只能用各种方法进行‘报答’才有可能重新获得平静。
看着浅山遥这般恣肆的模样,顾思旬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面一般,不上不下的堵着难受。
他有些委屈,毕竟自己是真的没有对浅山遥做什么,却被连累到了这个地步。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如何辩解,毕竟这么做的也是自己,浅山遥都被变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让他迁怒一下?
而且,而且
“你是后悔了吗?来到这个小镇,认识了我。”顾思旬有那么一瞬间神情木然了起来,显然是被浅山遥的话语给打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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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呕血到几乎能够闻到喉咙口的腥气。
他是真的在乎浅山遥这个朋友,不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对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怕他真的被牵连到后续的事情之中。
可是事情已经到的这个地步,浅山遥都憎恨到直言后悔这一次的相遇,这还真的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因为这等同于直接否认了先前的一切,甚至隐隐约约有着报完仇之后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自己这个人一切遗忘的打算
不行!绝对不能够这样!哪怕不是自己,哪怕只是单纯的憎恨,浅山遥也得在意顾思旬!
他是自己唯一的人性所在,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将自己淡忘!顾思旬瞬间失去了平淡等死的心情,双眼死死的盯着浅山遥不放,带上了和身上那人相似的癫狂。
现在的浅山遥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正无聊着,结果就听到了顾思旬的问话。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他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半响,然后有些犹豫的开口:“后悔也算不上后悔吧?毕竟这又不是后悔的就有用,只是不怎么想要见到你这张脸。”
“好了,不说这种事情了,提起来就开始没心情了!”浅山遥主动停止了话题,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等待最终时刻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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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旬也闭上了嘴,那句话平稳了他岌岌可危的精神状况,他继续痴痴地凝视着浅山遥的面容,仿佛眼里只能够看到这一个存在。
不过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一边是无关紧要的风景,另一边是自己唯一的亲友+救赎,同时兼任夺取自己性命的天敌,孰轻孰重一眼可知。
随着时间的流淌,滚烫的鲜血也渐渐冰凉了下来,顾思旬的皮肤苍白呼吸微弱,可以说已经到了濒死的状态。
在这最后一刻,他头一次转移自己的视线,面朝天空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充斥着大脑,身体无力而又沉重的好像是遭遇到了鬼压床一般。
他尽力抬起手指去勾浅山遥的指尖,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露出释然的笑容,一字一句恍惚而又真诚:“抱歉啊,浅山先生”
为了你遭遇的一切,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放弃我。
只有你不可以!
看着顾思旬渐渐地闭上双眼,失去了生命的体征,不知为何,浅山遥竟然感觉不到一开始设想的快意和喜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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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恍恍惚惚的想着,啊,他也死了
那个劝告我离开,却又不肯放过我,数次杀了我,成为我心头最大阴影的男人终于死了。
就好像翻过了一座山,然后看着和翻山前无差别的景色,心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行动目标。
目标目标对了
浅山遥想起来这一次复活之初顶下的目标,自己受到了多少罪,那就以平等的代价全部还回去。
顾思旬杀了我三次,又将我囚禁了一辈子。
那我也取个整,杀他五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