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中原中也没有在箱根待太久便又启程了。

    在离开箱根后，我们去了东京，和我当初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世界末日大概是真的来了。

    我并不是说之前人类消失就不是世界末日了。

    那些不合理的水、电、运转正常的任何东西，在一夜之间都停止了，整个城市都有了崩析瓦解的姿态。

    在这个世界只剩我和中原中也的第二年，它们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逻辑运转，虽然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对这些转变显得接受良好，似乎早就做好了有这一天到来的模样，反倒一向随遇而安的我更无法接受这种变化。

    先前虽然没有网络了，因为有电，依旧有很多东西可以消遣，我和中也甚至还可以靠在沙发上看电影，现在这些都做不到了，更不用说日常生活中的麻烦事了。

    “为什么你都不觉得难受的。”

    经历了一阵子这种生活，我整个人焉了吧唧的扑在中原中也的身上，用手卷住他尾尖的发丝轻微用力地扯了扯。

    “因为会变成这样我并不意外——不要玩我的头发。”中原中也皱起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像赶小猫一样用手背把我扯他头发的手抚开。

    他这话说得仿佛知道未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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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硬要说，这并不是什么天塌下来一样的改变，书店的纸质、漫画什么都在，消磨时间的娱乐方式也大把存在，我却因为这个变化偶尔会焦虑到整个人都在发颤，心脏都仿佛被蚂蚁在啃食一般难受。

    很奇怪。

    中原中也对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意外的敏感，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办法就是——

    ……我和他做的频率又变高了。

    至少在亲近他的时候，我确实无法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太无语了，他可真是把我的弱点抓得紧紧的，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最近几乎天天都在纵欲的我感受到了谴责。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在东京待的时间还比较长。

    所幸的是我那种奇怪的不适应并没有持续多少时日，我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也就是没有水电后的日常生活要变得不便了许多。

    但这也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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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和中原中也一路途径长野、静冈、名古屋，抵达原本应该是京都位置时。

    第二个变化来了。

    京都消失了，又或者说不止是京都，再往后的世界每时每秒都在崩塌，一点点解析成废墟，世界边缘的东西在化成小石子，灰尘掉落下来。

    我也确切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消失，从我找到中原中也的那一天起，它就已经开始了反向的运转。

    “中也，世界末日了。”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由衷地感慨道。

    中原中也的神情微愣，他转头看向我，蓝色的眼眸终于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带着一丝事情超出预期的慌乱。

    此时的我与他仿佛变了位置。

    对于这种真正的巨大变化，我反而不再慌张了。

    我中原中也拉住了手，他紧紧地握着我，拉着我步子极大地往回走，黑色大衣的衣角被带着灰尘的风吹起，橘色的发丝也在雾蒙蒙的世界亮起色彩。

    不用看我都能想象到他眉头拧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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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了，前面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他拽着我往回走。

    “回横滨吗？”我说。

    “回横滨。”他说：“回去给你种。”

    “可我不想吃了，时间这么久，我都没有对它的食欲了。”

    “那你想吃什么？”他微微偏头看向我。

    我思考了一下，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用力地拉了他一下，停下了脚步。

    “中也，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他愣了一下，用重力帮我拂去了灰尘，轻声回答我：“嗯，不只是现在，以前也很开心。”

    我知道他是说以前在羊的时候。

    “那你爱我吗——就是现在，你爱我吗？”我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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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收获了他略带嘲讽的笑，这次我并不担心会收到同样的回答。

    我和我橘发的爱人站在世界崩塌的边缘线上，左边是压下来的绝望，右边是一如既往的清透。

    他说：“爱。”

    真好啊。

    在中原中也的嘴里听见这个词，对于之前的我来说大概是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现在却被我做到了。

    “中也，回答我。”

    我凑上前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肩颈上，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死了吗？”

    中原中也张开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用力地拥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