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柠高光时刻
祁柠此时将腰杆跪得笔直。
直愣愣地看着祁雄。
“父亲,你刚才的话一直在贬损母亲。”
“你嫌她粗鄙、没有见识、不够端庄,说到你,你是从心里惧怕母亲罢了。”
祁雄的眼神迷离,轻佻一笑,“你母亲一个贱妇,我有什么可怕?”
祁柠冷笑,“你当然怕。”
“母亲就是你的镜子,你每日看见母亲,就不免想到自己。”
“父亲你说母亲出身卑贱,父亲的出身又有多高贵呢?”
祁柠站起身来,铿锵有力道:“父亲怕是年岁大了,忘记了。”
“女儿帮父亲回忆回忆。”
“父亲你是最卑贱的戏子的私生子。”
“就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住嘴!”祁雄猛地坐起身来。
这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这些年他时常得意自己一路走来竟也从那卑贱出身做到了当朝武将之首。
可又常常惊恐,他害怕极了,有朝一日别人扒掉他光鲜的外表,发现竟然是世上最卑贱的出身。
他尝够了世人的白眼,他要将世上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的舌头都拔掉。
让他们就这样看着自己高高在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祁柠。
莫不是她觉得那个孽障看敢跟自己对着干,就觉得自己亦有资本效仿她?
痴心妄想。
那个孽障成为了怀王妃,自己不能轻易下手。
祁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鸡仔子,自己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捏得骨头都不剩。
祁雄抬手掀翻紫檀案几,酒盏砸在祁柠额角迸出血花。
祁柠并不躲,依旧说道:“说来,我母亲也是出身官宦,可比父亲的身份要高贵许多。”
“若不是我母亲家道中落,定然会配一位顶好的夫君,岂会委身在父亲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后宅内。”
“你——”
祁雄气的伸手要去掐断祁柠的脖子。
“索性我也是办一回丧事,你既然愿意给你母亲殉葬,我百年随了你的心愿。”
不料这个他平时认为娇柔可欺的女儿侧身一闪,让祁雄扑了个空。
又因着祁雄喝醉了酒,脚下不稳踉跄地摔趴在地上。
周围的歌姬、舞妓埋着头、颤抖着肩膀,忍着笑。
祁雄觉得面上无光,恼羞成怒。
嚎叫着就要伸手去教训祁柠。
祁柠冷笑着侧身闪过,祁雄嘭的一声被刚刚自己掀翻的桌子绊倒,又摔在了地上。
树上看戏的姜桔眼前一亮。
她往日怎么没看出来祁柠有这样的身手。
祁雄虽然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到底是兵营中训练过的人,平常的毛贼土匪并不是祁雄的对手。
可祁柠却能轻易躲过。
但凭着反应速度,祁柠绝对算得上是个练武的好手。
祁柠刺啦一声,将那金链子从自己手心的血肉中拽出来。
金色被染成了血红色。
又将地上的那枚金锁捡起来串在一起。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父亲你留着无用,女儿拿走了。”
临走前,又十分冷静的通知祁雄。
“父亲。”
“最后再叫您一声父亲吧。”
“女儿通知您,既然您看不上我母亲,想来了日后也是不愿意同我母亲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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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柠高光时刻
“女儿会另找地方将母亲安葬,就不劳烦父亲费心了!”
“你敢!”
祁雄嚎叫着,“你算个什么东西,卑贱的娼妇生的杂碎罢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学那个孽障要让我与你母亲和离。”
“想瞎了你的心,那个孽障有怀王、晟王这样的靠山亦不能办成。”
“就凭你这个杂碎,痴心妄想!”
祁柠回过头来,面若冰霜。
“父亲以为将我母亲灭口,就能高枕无忧了?父亲通敌叛国的事情就死物对证了?”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姜桔。”
“父亲到时候四海九州的人都会知道你是一个低位的戏子生下的杂种。”
“还有母亲和姜桔母亲生前服下的——”
噗的一声。
话还未说完。
一阵寒光画着又没的弧线,穿过祁柠的脖子,又轻巧的如雁子般直扑姜桔的面门。
还好姜桔反应敏捷。
偏头躲过。
祁柠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冰凉,紧接着痛感蔓延开来。
缓缓向地上倒去。
“祁柠!”
姜桔飞身过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
祁柠已经完全栽倒在地。
姜桔抱着祁柠,“你说什么!我母亲生前吃的什么?你把话说完!”
祁柠的嘴一张一合,大口的鲜血反翻涌上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的声带被人硬生生地割开。
不消片刻,祁柠的嘴便张着,眼睛瞪得极大,没了呼吸。
手里却死死地攥着那串金锁,那是她母女俩唯一没有靠着祁雄得来的东西。
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
姜桔不甘心的瞪着站在高台上的祁雄。
看着他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心中怒火中烧。
就差一点!
她离真相就差一点!
祁雄身后帮助他的人究竟是谁!
阵阵梵音净化人的心灵。
更能普度众生。
皇后拨动着念珠,口中吟诵着经文。
吱呀呀的一声门响。
常嬷嬷悄无声息地站在皇后的身后,合掌向佛像顶礼膜拜。
皇后吟诵完整部经文。
常嬷嬷回禀道:“已经都处理干净了,真是够惊险的,就差那么一会,咱们的谋划就全完了。”
皇后合掌,“因果不空啊。”
“当初王氏也是在姜若灿死的第二天入主护国侯府,这些年祁雄把姜若灿的嫁妆都送给了王氏母女。”
“如今王氏刚死,她唯一带入侯府的项链,就带在了青楼舞妓的脖子上。”
“因果循环,我佛慈悲。”
常嬷嬷奉上一盏茶水,“这祁雄也真是的,竟然将离魂草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了王氏。”
“还让王氏用它自杀,若不是他赶在药效完全发作前拧断了王氏的脖子,咱们的事情难保不败露。”
“幸好出手及时,割断了祁柠的喉管。”
“娘娘多年筹划险些功亏一篑。”
皇后饮了一口茶,厌恶道:“若我手上有能堪重用的人,祁雄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