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原以为他那样生气,应该会消失几日,独自生闷气去,正好让她清净些,哪知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边上,对她变本加厉地宠。
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一个男子待她如此,近乎是不要脸面。旁人倒是艳羡得很,她却是觉得匪夷所思。
阑珊馆失火,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深不见底,又有些可怕,尽管府衙说是意外,但是细想起来,她总觉得与他脱不了干系,所以对他想避而远之。
周清柏连着几夜的调息,已经恢复差不多五成,虽然他气愤荣华的毫不领情,但还是不愿浪费时日与她置气。
这日,两人照例同桌用膳,周清柏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夫人是有何心事?”
“周清柏,上次披风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不用故意如此……”荣华对他的行为实在难以启齿。
“夫人误会了,上次惹夫人生气,为夫只是在弥补而已。”周清柏剔了鱼刺,把一块鱼肉放到她碗里。
荣华看着那块白嫩的鱼肉,却是没有食欲,“那也不用寸步不离地跟着。”
“夫人就真的如此不喜?”周清柏搁了碗筷,看着她。
荣华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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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夫人不喜,那我们便做个赌注,”周清柏拿过布巾擦了擦嘴,声音清冷了几分,“再过五日就是皇上寿辰,只要夫人准备的贺礼能得皇上赏赐,我便不会再扰夫人清净。”
“好,若是我做不到,那日后便任由你如何。”
周清柏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心里的火气压得还未完全好的肺腑生疼。
他想寻的难道就是这样的小慢?
翌日,乾安城内下了小雪,整个园内都裹了一层白霜。
荣华今日起得早,先去看了看冬荣,屋内炭火温热,他睡得正香,便也没多打扰,拉着小梨去了后厨。
“夫人,您从未下过厨,还是让奴婢来吧。”小梨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添柴加火,在旁边着急道。
“你就在一旁看着就行,哪那么多话。”荣华塞了几根木柴,又起身跑到灶台前掀开锅盖看看水烧开了没。
“下一步干什么来着?”她转头问。
“把排骨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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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点点头,拿过一早让吕思去街市上买的新鲜排骨,均匀地分段,然后丢进了锅里。
“这火怎么越来越小了?”盖好锅盖,她又绕到后面,坐在小木凳上,看着火势越来越小,有点郁闷。
小梨听了,上前弯了身子去看,“您这架得太实诚了,不通风,自然就小了。”说着便要上手。
“你就跟我说怎么做就行了。”荣华拿着火钳,拦着不让她帮忙。
“把多余的柴拿出来,一个叠一个架好,多余些空隙。”小梨边说边伸手示意。
厨房内忙活不已,前厅却是有些冷清。
周清柏早早地就坐在方桌旁等着,等了许久,也不见荣华过来,便差了吕思去看。
又等了半个时辰,见吕思都没回来,就让边上的仆从去厨房看看怎么回事。
又耐着性子饮了盏茶,他终于是见到有人回来。
来人气喘吁吁道,“回禀王爷,小的去的时候,厨房已经没人了,小临子说夫人去勤王府了,拉着吕思驾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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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府?”周清柏饮茶的手顿住,轻笑一声,果真是他自作多情了,荣华又怎肯为他洗手作羹汤?
“知道了,回来通报我一声。”他说着便起身离开。
“是。”仆从应着,微微抬头,看了眼自家王爷的背影,叹了口气。
荣华拎着布包的食盒,刚准备让人送去刘府,就看到不远处一身明艳冬袄的荣颜正跟着刘姨母进了一家首饰铺,便跟了上去。
荣颜正坐在桌边挑得起劲,就见旁边多了一人,也是吓了一跳。
见到来人是谁之后,便耷拉下了脸,不予理会。
刘姨母知道荣颜不喜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没多话。
荣华朝刘姨母颔了颔首,算打了招呼,然后对荣颜道,“正要去找你。”
她说着便拿过小梨手上的食盒,拆开布包,“闲来无事,做了一盅茶树菇排骨汤,知道你喜欢,便想让你尝尝。”
荣颜虽不想接受她的好意,但是闻着香味,确实有些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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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见她不动,又往前推了推,“我炖了一早上,应该还不错。”
荣颜听了,有些不可置信,“你做的?”
见她点了点头,又道,“我怎么不知你在沭康王府待了一月就会这些手艺了?在家那十几年也没见你下过厨房,爹娘要是知道,怕不是要哭死。”
“……”荣华有些无言以对。
荣颜看着面前的汤盅,还是舀了一汤匙,抿着嘴尝了小口。
荣华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荣颜没说话,又尝了一口。
荣华看着她闷不做声地吃着,心里也是宽慰不少。
首饰铺的掌柜也是没想到,他一个卖首饰的,都快成茶楼老板了。
这冬日里,喝了一碗暖身的汤,荣颜看荣华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定了些首饰,便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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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荣华问,“世子何时回来?”
“说是要到腊月初十,还早,到时候把姐姐姐夫请过来,双方见过,就可以定下了。”刘姨母终于说上一句话。
荣华听了,点了点头,却是对着荣颜道,“那我先走了,你若是觉得味道不错,那我隔几日便做了让人给你送去。”
荣颜没答应也没拒绝,抬步往前走。刘姨母有些尴尬,却也不敢惹荣华,忙跟了上去。
荣华不喜茶树菇的气味,出嫁的时候母亲要装都被她拦了,但是知道荣颜要来后,便修了一封书信去靛州,让人送了几斤。
今日下了初雪,荣颜最喜在初雪的时候喝排骨汤暖身了。
小梨看着自家夫人对二小姐如此费心,却也得不到哪怕一个笑脸,很是为她不值。
儿时的那桩事,怕是二小姐还是记恨在心,唉。
因为耽搁了些时辰,荣华到勤王府的时候,勤王妃刚走。
“实在是不巧,我们家王妃今早去城外崇化寺上香了,估摸着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回来,您看……”门外,勤王府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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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听着,微蹙了眉,“那王妃回来之后,麻烦管家差人去沭康王府通知一声。”说着便让小梨给了他一粒碎银。
“诶,好。”管家得了赏钱,一口应下了。
荣华叹了口气,五日,他对皇上的喜好一无所知,答应的那样爽快,也不知能不能做到,若是做不到,那她以后可别想有舒服日子过了。
“回来了,回来了,赶紧去通报王爷。”门口仆从看着自家马车出现在街口,忙转头对着边上的几个说道。
荣华刚准备下马车,就看到周清柏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袍,撑着伞站在府门口。
“怎么站在这?”她扶着小梨的手跳下马车,对着周清柏道,“病还未痊愈就好好歇着。”
她说着便解了身上的披风走上前,踮着脚披在他身上,然后转身快步往府里走。
周清柏感受着狐裘披风里暖烘烘的体温,还留有她身上的淡香,唇角微扬。
小梨和一众仆从看着那不合身的披风,在后面偷笑,吕思却是叹了口气。
只是因为夫人不喜那些毛皮袄子,便都让人收了起来,自己也不穿,真是何苦,这另外赶制一些冬衣还要些时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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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夫人上哪去了?这都快晌午了。”房门口,周清柏收了伞,抖了抖伞面上的细雪,明知故问。
荣华进了屋子,搓了搓手,“去勤王府问些事。”
她说着跺了跺脚,拿起一盏热茶灌了口。
周清柏看着她的样子,让丫鬟去炉子里添了些炭火,“皇上寿辰的事?”
“嗯。”
“夫人为何不问我?”
荣华觉得他问的属实奇怪,哪有出题者直接给答案的?
“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看冬荣。”她没回他的话,等身上暖和了便掀了厚重的帘账要走。
周清柏看着她忙前忙后,似是不愿与他多待一刻,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比那天罚降身的时候,还疼。
他解了身上的披风,又披在她身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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