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全体学生返校，这次事故虽然重大，但好在没人受伤，不过这也给学校领导敲响了警钟。校长发布通知，周日下午全体学生观看abo成长纪录片，由各班班主任组织，每个同学还要交一篇观后感。
教室里灯都关上，窗帘全部拉上，光线顿时暗了好多，老彭坐在讲台上看着电脑，前面的荧幕上正播放着纪录片。
沈熠看着荧幕上的画面，他记得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过看纪录片，还有abo生理知识讲课，这是每个初中学校必须讲授的生理健康课程，只是当时他正好生病了没去，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
班上认真看的同学极少，毕竟初中都看过，而且纪录片讲求科学现实，没有抓人眼球的爆炸点，听着听着就想睡觉。纪录片长达三个半小时，中途不断有人借口上厕所出去透透风。
而沈熠就是那极少数之一，他撑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看着屏幕上的图惊叹，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有腺体，极少数人一出生就没有腺体，被称为无性别人群，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还算是好的。
教室后门被推开，有个人进来了，沈熠没有在意，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他以为这次又是哪个同学要进来，身体稍微往前倾斜翘起凳子两条后腿让出一点空。过了会儿没人进来，沈熠坐正继续看着荧幕。
周炀在后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只好走进教室拖过二组最后一排的空凳子并着坐下。
凳子腿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沈熠这才注意到旁边坐了个人，“你……你回来了！”他双眼微微睁大。
“嗯，给你。”周炀从兜里掏出什么握在手里，沈熠伸出手：“什么东西？”
两人手掌相贴，周炀手部温度很高，沈熠有些不习惯，手指微微蜷缩，过了两秒周炀收回手，沈熠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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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剥开糖纸把奶黄色的糖块丢进嘴里，一股甜甜的奶味儿在舌尖蔓延开来，是他上次吃过的那种。
“你现在全好了，没事了吧？”
“嗯，全好了。”周炀看着前面的荧幕，上面正在播放腺体位置，他身体往旁边倾斜，压低声音：“你知道腺体在哪个位置吗？”
沈熠看着屏幕上的示意图，上面显示的位置是在脖子后面，稍微偏左的地方。
他看了旁边人一眼，摇了摇头：“不知道。”
下一刻，两根手指袭上他的后颈，沈熠打了个轻颤，那两根手指摩挲了一下，然后在他后颈的一处敲了两下，“在这里。”
沈熠侧过头：“你怎么知道？”
周炀没回答而是收回手指道：“这个位置是大多数人的腺体所在处，但也有例外的，就像心脏一般人是在左胸口，却也有一些人长在右侧。腺体也一样，有的人不在左侧，而在靠右的位置。”
对方说了什么沈熠听不太清，他伸手按了按刚刚被手指点过的地方，总觉得那里在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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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又被推开，刚刚出去上厕所的一波人回来，包括周炀所坐的凳子的主人，周炀站起来把凳子还给他，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后面纪录片讲了什么沈熠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左手捂住后颈，总觉得鼻间缭绕着那股淡淡的茶香。
后面老彭到下面转悠的时候看到周炀，敲了敲他桌子：“你跟我出来一趟。”
周炀跟在老彭身后走出教室，沈熠掀开窗帘老彭正好看过来，两人来了个对视，随后老彭领着周炀走远，消失在走廊上。
两人走到四楼中间的平台，老彭靠着柱子站定：“身体都好了吗？”
“嗯，现在差不多都好了。”
“还好这次没出大事故，那几个受影响的alpha也没出大问题，不过他们的医药费你要出一半，易感期你怎么不请假回去？”
周炀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我易感期没有规律。”
“没有规律？什么意思，不知道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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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次数都不确定。”
“这样啊。”老彭叹了口气，“那这次过后应该过段时间才可能再发生吧？”
周炀摇摇头：“不知道，医生说无规律易触发。”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总不能每次都这样，这次还算是影响较小的，那要是……总之，无规律问题就很严重。”
周炀看着老彭：“老师，这次是意外，有特殊的抑制剂的话可以控制住，只是这次我忘带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种情况了。”
“唉——”老彭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师，还有个事，我想换一下座位，四组靠窗太热了，几乎整个下午都被太阳照着。”
“嗯，那就换到三组吧，那里没太阳。”
周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老彭电话响起，他接通开始跟那边说起来，周炀只好返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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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彭走了教室里说话声渐渐大起来，还有的同学明目张胆的吃辣条，弄得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辣条味。
周炀搬起桌子，钟盏正后背靠着，突然后面没了支撑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下。
“卧槽，炀哥你搬桌子干嘛？”
周炀把桌子放到三组靠门的那边，然后回来拿凳子，“坐这儿太晒了，换个位。”
“啊，炀哥别走啊。”钟盏扒住凳子一脚，“你一走我这后面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入秋了，以后不会那么晒了。”
周炀握着凳子：“我已经跟班主任说了。”
“啊啊啊——”钟盏假嚎了两声，只好松开手，“行吧，江湖有缘见。”
——
晚上回到家，沈熠看着挂衣架上那几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抓起来走到对面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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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又锁，这人好像不习惯锁门一样，沈熠推开进去，他没想到周炀正在换衣服。他背朝着门这边正在穿上衣，听见响声转过身，沈熠看了一眼连忙移开视线：“你的衣服，前天下雨我就顺便收了。”
周炀穿好衣服走过来：“谢谢。”
“喂，你吃面吗？晚上没吃饱我准备下面吃，你要我就多下一包。”
“吃。”周炀一口答道，沈熠嘴角微扬：“那……你先去洗澡吧，今天让你先，洗完出来就能吃了。”说完掉头回到自己屋里。
周炀轻笑一声，把衣服挂好，带上东西去浴室。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的烧开了，沈熠揭起锅盖把面放进去，等了两分钟捞起面条，放入调料包搅拌，然后再倒入半碗开水盖上盖子。
周炀洗澡只用了几分钟，洗完出来，阳台桌子上放着两碗面条，沈熠坐在旁边玩手机，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照在他脸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薄纱。
“洗完啦，吃面吧，刚弄好，过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沈熠收起手机，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周炀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我去放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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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炀进屋把衣服放在洗衣盆里，蹲下来右手捂着胸口，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只是速度比平常要快好多。
周炀坐在桌子另一边，沈熠撕了颗卤蛋放进他碗里，“给，最后两颗，刚好吃完。”
周炀拿起筷子，腾腾的热气向上升起，氤氲的水汽扑在脸上，他夹起面条吃了一口，明明也是普通的泡面，却比以往吃的任何一次都好吃，让人食欲大增。周炀吃着面，也许是蒸汽太热，蒸的他眼眶有些发红。
“怎么样，好吃吧？”沈熠咬了口卤蛋，“之前看电影的时候学的，做法很简单比用开水直接泡面要好吃的多，不过这也是我唯一会做的了。”
“嗯，好吃。”周炀吞了口面条，“以前有段时间天天吃泡面，后来吃腻了好久没吃过了，现在吃着居然格外好吃。”
“泡面偶尔吃一次还好吃，吃多了就腻了，我妈一直不喜欢泡面这类垃圾食品，小时候吃得背着她吃。”
周炀想象着小很多的沈熠背着家人偷吃泡面的情景，不知怎的眼睛有点发酸。
“我当时……”周炀想着那段吃泡面的时光，“当时刚上初中吧，那时候饶铎还在，我跟他俩人那段时间天天吃，最后吃的再也不想看见泡面了。”
“泡面味儿挺大的，吃完衣服上都是，每次偷吃都会被我妈逮到，你爸妈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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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炀笑了下，低头捞起卤蛋，“他们工作都挺忙的，我一个人在家。不过你这么说我才知道，难怪饶铎那段时间每天回去都挨打。”
沈熠笑道：“那他还一直陪你吃，够义气。”
“是啊，现在想想有点心疼他。”
两人边吃边聊，两碗泡面吃完已经十点多，沈熠站起来收碗，周炀按住他：“我来。”
沈熠伸了个懒腰：“行，洗好放桌子上就行，我去洗澡了。”
浴室地面上的水还没干，只是空气里没有那股淡淡的茶香了，沈熠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有些遗憾，他锤了下头，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周炀在阳台上洗碗，一只萤火虫飞来落在水龙头上，停了一会儿又飞走了，他的视线追随着萤火虫，暮的眼眸里撞入一片星空，就像蓝纱上点缀了无数钻石。
周炀伸手往天空抓了一下，浴室门推开，沈熠擦着头发出来，周炀看着他攥住拳头收回手，他的手里，攥住了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