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拿睡衣。”历经几秒钟的尴尬，宋妍主动走到衣柜前翻出自己没穿过的睡衣。
方黎比她高出不少，好在这件睡裙也很宽松。
“谁要穿你的睡衣。”方黎在看到宋妍粉红色睡衣的那一刻快速后退几步，满脸写着的都是抗拒。
宋妍看看睡衣，再看看方黎，问：“你是嫌弃睡衣，还是真的害羞，该不会是没有和其她女孩子一起睡过吧？”
“你、你才没有！”
虽然嘴上很硬，但那副结结巴巴眼神四处乱飞的样子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方黎她绝对是没有在同学家过夜的经验。
这样的人生体验也太匮乏了些。
“你害羞什么，我又不是男人，只是盖着同一张被子睡觉而已，不会对你做什么。”
盖着同一张被子睡觉？这就已经足够惊悚了好吗！宋妍的话成功让方黎的脸色铁青了几分，吓了好大的决心才一把夺过睡衣，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你不许进来！”伴随着凶狠的关门声和警告，宋妍被隔绝在了门外。
不就是换个睡衣，要不要搞得她像流氓一样。宋妍颇有些无语，长长打一个哈欠率先爬上了柔软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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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年人作息已经到达极限，不能再熬下去了。
方黎做了很长一段的思想斗争，终于咬牙换上了睡衣，拽着睡裙下摆悄悄头出来。“你也太矮了吧，衣服这么小。”
宋妍缩在被子里，半睁着朦胧的眼看过去，睡裙是小了些，堪堪遮到大腿的位置，不过没关系，反正都要盖被子的嘛。
她已经太困了，甚至不想爬起来，便小猫一样向旁边缩了一缩，撩开被角，说道：“快点进来。”
这个动作就是在邀请她上床一样，方黎再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感觉，直到宋妍不耐烦地抖抖被角催促，才走过去，小心翼翼贴着床边睡下。宋妍放下胳膊，顺势将人包住，一声之后便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
方黎躺在床上，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太过煎熬。身旁就是宋妍，只要她稍稍翻一个声，就可能碰到对方的身体。
偏偏在如此漆黑的深夜里，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极致。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宋妍清浅的呼吸声，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液香气。
这样的环境只会平白让人口干舌燥，根本无法入睡。
方黎心如鼓擂，长期拘着一个姿势又觉得太过难受，终是忍不住动了一动，刚想侧身，身边的少女也跟着拢了拢被子，吓得他立马停止动作直到确定宋妍没有醒来才继续翻身。
这么一来，就成了面对着宋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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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女孩儿的睡姿，双手抱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半颗脑袋都埋进里面，只剩一个蓬乱的头顶，看起来又乖又软，醒来后又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也不知看了多久，方黎竟在这目不转睛地盯视下产生了困意。她眨眨有些睁不开的睡眼，最后对着宋妍说了一句：“蠢死了。”睡得这么难看，根本不像个淑女。
……
宋妍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也不知是在睡梦中抓到了什么东西，觉得很顺手，便一直抓着睡了过去，清晨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手中攥着的竟然是方黎的手指，而此刻她们正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依靠在一起。
方黎形象不佳地将一条腿露在外面，本就不长的睡裙此刻更是被卷到了大腿根部，露出大片春光。而她本人则紧贴在宋妍身边，头歪在她锁骨处的位置，甚至可以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暖烘烘的温度。
实在是罪过，竟然被她看到女神如此不优雅的一面。
宋妍猜测方黎是个面皮很薄的人，醒来看到这般光景一定会大喊大叫，便拎起被子，试图先将她裸露出来的身体盖住。
“干嘛，不要碰我。”原本还在熟睡的方黎在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后突然条件反射一般抓住宋妍伸过去的手，紧接着睁开眼睛，疲惫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被发现了，没办法，宋妍只能打消了给她盖被子的念头，说道：“上学的时间要到了，快起床。”
方黎昨晚折腾到半夜才沉沉睡去，此刻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盯着眼前雪白的景色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宋妍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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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恢复思考能力的他突然惊叫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上蹦起来，还不忘指责宋妍：“干嘛把衣领拽那么低，一点都不矜持！”
宋妍看看自己，只是睡了一晚肩带有些滑落，怎么就是不矜持，再说她自己不还露着大腿。
方黎还有些迷乱，低头检查自己的造型简直就是车祸现场。她竟然就以这么一副形象出现在别人眼里？现在开始换一个星球居住还不是还来得及。
“别这样，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宋妍举起双手，证明自己的无辜，随后在她震惊地目光中爬下床去，淡定洗漱。
“你都看到什么了？”方黎飞快换上自己的衣服，一个箭步冲进洗手间，质问宋妍。
看见什么？宋妍一边把护肤品往身上擦，抬头回忆一下，说道：“看到好多呢。”
方黎倒吸一口凉气，又听宋妍接着补充：“脸，胳膊，腰还有腿都看到了，所以你是要我负责，还是杀人灭口？”
“你！”方黎被呛声地说不出话来，或许也是自觉到了自己反应过激，红着脸，挽尊似地补充一句：“我这么美，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你的确漂亮，但我目前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出现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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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吵吵嚷嚷地洗漱，下了楼，方黎又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小黎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妍妍她没有挤你吧？”
宋母盛一碗粥放止方黎面前，问她寄宿后的感受。
方黎当然只能点头说好，宋母闻言便立马接茬，表示以后随时都可以来住。
随时都可以？她只盼这样魔幻的经历不要再遭受第二次！
……
因为住在一起，早饭之后两人便干脆一起坐着宋家的车去了学校。
宋默也在同一辆车上，他知道这个人昨天和姐姐睡在一起，从餐桌上开始整个人都透着要将对方皮肉都割下来的戾气。
要是正常状态下的方黎，是绝不会允许有人这样盯着自己的，可是经过这一夜，她便像是着了什么邪一样，注意力全聚焦在宋妍身上，压根没发现这个小豆丁的情绪变化。
“姐姐，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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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宋默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飘过的方向明显是意有所指。
两人一同下车走进教室，方黎原本还刻意同宋妍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临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挽住她的手臂，做出很亲密的样子。
如果说是为了保持完美女神的形象，她就应该离宋妍远远儿的，怎么现在举手投足间的行为倒像是在炫耀？
“方黎，你和宋妍关系真好啊，竟然一起来。”
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宋妍可以站在校花身边，每逢有人酸酸地发问，方黎总是会毫不避讳地对他解释：“我们当然很好啊，为了帮妍妍准备测试，我这几天都要陪她练习要很晚呢。”
“练习到很晚，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阿姨太过热情啦。”
方黎同学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今早那么抗拒，睡一觉就像是玷污了她的人生，怎么转头又要和别人说出来，生怕谁不知道她们昨晚住在一起了一样。
“我给你整理的题集，有什么地方是不懂的吗？”江湛一整个早晨都处于莫名的低气压中，知道看见宋妍拿出自己送出的练习册，才主动开口问话。
“还好啦，只是很多地方还需要通过练习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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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觉得有些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江湛说完，又怕宋妍怀疑自己的能力，便补充了一句：“初中的时候我也参加过一些竞赛，拿过很多一等奖。”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的成绩，只是你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吗？那为什么深夜还要让方黎帮忙练习。还是说她们的关系好到可以互相麻烦，对他就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谦让。
江湛把这些黑暗的心思都压在深处，继续都宋妍循循善诱：“方黎也是要参加测试的，她需要单独的练习时间，相比起来，我辅导你就不会麻烦到外人。”
他很卑劣地利用了宋妍的心理，加深她对方黎熬夜帮自己练习这件事的愧疚。
也是，一直总这么麻烦别人也不太好，万一方黎为了帮她练习导致自己发挥失常，那她才真是罪过。
“可是这样也会麻烦到你吧。”
“并不，我的成绩并不会因为任何因素下降，只是想不想的问题。”江湛这个凡尔赛的回答成功打消了宋妍的疑虑。想想也是，他明明从不听课，随便一考也还是能轻轻松松拿到高分。
有些人的天赋摆在那里，你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