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朱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上下滑动,默数三下,没想到最终停顿在吴潜的电话号码上。粉色晶莹的指甲盖在幽光下显得很剔透漂亮
“我有男朋友,就是他。”
说这话时,她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
景成皇就坐在她旁边,注意力不在那串数字上,反而一直盯着她纤长又柔若无骨的手指看。
“哦,那他跟你做过?”他靠得很近,本就富有磁性的声线压得低沉,唇色随着说话在她的耳边扫过,仿佛要将那薄薄的耳廓一口含住。
“有……有。”她想逃了,这年头想赚点快钱不容易。
“几次啊?”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对方在逗她,这样的恶趣味,让她很不适应。“就……就想做就做。”她的嗓音很……撩惑人心,就像桃花卷进风里,擦着风的声音飘落,听得人痒痒的。
“那……他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景成皇失神地盯着她婉约起伏的唇线。
小白花显然被问蒙了,齿尖印在丰泽的下唇上,轻轻地一咬。
在不算明亮的包厢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和五官。背着暗淡而冶丽的灯光,只勾勒出,俊鼻高挺,眉骨惊艳,下頜线锋利而流畅的轮廓。
陈朱不敢抬眸,他的视线压迫感太强了。跟他的人一样,看似慵懒的目色,充满了侵占欲,但藏着像野兽盯上猎物,等着拆皮剥骨一口吞入腹中的饥渴感。
那你有什么要求吗?”
终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陈朱比较实诚,直接交代:“钱,就是越多越好。”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ary说现在的有钱人都特别喜欢小女生喊他们哥哥,最好撒娇中带着点妩媚的调皮。这么一灌迷魂汤,就没有哪个渣男受得了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又补充一句:“可……可以吗?哥哥?”
没想到景成皇先笑出声了,目光流连在她低垂的眼睛上,卷翘的睫毛懵懵地负载其上,巍巍轻颤,特别像蝴蝶的翅尖。
难道你跟哥哥睡还想因为爱啊?”
然后,接下来仿佛都顺利成章。男人俯身低头,一下就擭取到那抹从刚才就肖想了很久的菱唇。
没成想对方像极了个傻大姐,瞪着一双幽幽的眼睛跟自己对视。任自己在那潋滟的唇色上厮磨很久,都不懂得回应。最后还是报复性地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她才似反应过来。
他的身影很高大,轻易就将她整个覆盖住。
陈朱是南方姑娘,身材纤纤,不过算是南方里比较高挑的。
可是景成皇抓住她的手,有些难耐地让她抚摸在他的喉结上时,忽然在她耳边来一句嗓音滚烫而隐忍的自顾轻叹:“你的手很小。一会儿能不能握住……”
他的舌尖开始富有技巧地在她身体上攻城掠池。
这一点上,景成皇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情人。
他喜欢互为享受的发泄,所以一直在引导这个读作有性经验,做起来简直一言难尽的新情人。
没办法,陈朱的声音很好听。见她的,又成了当届年纪最小的准研究生。
刚过完20岁生日,她在大学期间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只有两个,搞钱和搞学习。
第一次见景成皇,是在市政府牵头的行业商会举办的会议上。当时各界商业名流、政要皆有列席。
f大临近会议举办地点,加上有国外来宾,所以会务统筹直接拍板要到f大找人撑门面。
彼时她跟同样被选中做为会议迎宾礼仪的舍友一起站在寒风中强撑着瑟瑟发抖,还得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看着豪车往来,衣香鬓影。
会议临近开始时飘起雨。当时来宾基本都到齐了,偶尔一两辆车停在会馆门口,因为到展厅入口还要上一段石阶,有专人打伞去接。
陈朱身穿手工裁造的特制旗袍,尽管全身上下御寒的只有白毛短披肩。但因为接完人就能下班了,踩着个小高跟,打伞下阶梯时走得还挺欢快。
她体态纤盈地站旁边等候。手腕间楚楚地垂着只碧玉镯,那是妈妈从前买给她的,水色极好,不舍得脱下就一直戴着。
握伞时,在天光映照下愈发衬托出皓腕凝霜雪的韵味,有种南方姑娘特有的烟云气。
等车门一打开,她便在伞下探出寻认的目光来,灵动的眼睛望向车内时轻微地一笑,两颊小小的梨涡便浅浅地闪烁,乌发浓眼,春波揉碎。脆生生地问声:“景先生?”
陈朱至今记得景成皇闻声抬起视线望过来时的表情。
目色是凌冷而平淡的,眸中眼波微澜,深邃莫测。五官惊艳,锋芒毕露的一张脸,哪怕在商场上打磨出沉稳和内敛的气场都压制不住的。严谨又衣冠楚楚的样子生出一种禁欲的错觉。
是的,果然是错觉。
只是匆匆瞥过的一眼,她甚至都不知道景成皇会肖想自己。
直到两个月后,陈朱从一个宴会上当翻译结束,从酒店出来时已经是凌晨。
她走了一个公里路去车站等末班车,结果忽然下起雨来。而且是狂风暴雨,穿着黑色缎造的晚礼服站在公交站上,车没等来,被浇了个透心凉。
甚至开始埋怨自己,刚才在酒店为什么不能豪气点打的。
刚好妈妈打电话过来,陈朱才想起自己忙得太晚忘记给她回微信。只能狼狈地举着包包挡雨接电话。
因为雨声实在太大,讲不清也听不清,只能调高嗓门吵架似的喊。
ary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坐着迈巴赫出现在眼前。
给陈朱打开车门时,精致得无懈可击的妆容,还有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那一瞬间,陈朱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打救自己的仙女。
仙女姐姐将她迎进车里,丝毫不介意湿漉漉的陈朱弄脏车内。递上干毛巾时,温柔却不失干练地解释道:“我老板刚好在附近应酬。雨这么大,现在这种时间在公馆一时半会很难拦到车。我顺路,不介意送陈小姐一程?”
知道她是景成皇的秘书,所以陈朱道谢时拍了下马屁,顺便谢了下景先生。
下车时,ary还十分体贴地给她一把伞。
陈朱再次道过谢后,才问ary:“姐姐,我要怎么还你伞?”
ary给了一张她的名片,说得郑重又恭敬:“假如陈小姐有时间还伞,请务必联系我。我一定亲自去。”
这话当时陈朱听得糊里糊涂,不过没有细想。
事后,她打电话给ary顺便在锦记订了一盒糕点当谢礼。两人见面时,她才知道用意。
ary看着她仿佛被景成皇想要包养她这个信息砸蒙了的表情,竟然十分贴心地安慰道:“没事的,陈小姐。您可以拒绝,甚至鄙视我们老板也没关系。”
“……”陈朱第一次听下属这么说自己老板的。
ary显然看出她的想法,耐心解释:“我这么说,是站在陈小姐朋友的立场上。你如果觉得被冒犯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老板绝不是想要逼良为娼的人。”
陈朱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是。只是为什么会是我?”
ary反而对她的问题表示出轻微的惊讶,笑道:“为什么不呢?以陈小姐的条件,应该不乏追求者才对。”
陈朱垂眸,想了良久,才说出心中疑惑:“以他的条件,能找出比我好百倍的女孩。”
ary如实道:“他很喜欢你的声音。而且,你看起来似乎很缺钱。”
全世界都知道陈朱缺钱。
那就更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