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白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小金宫,路上遇到了哪些人,何时离开的宫家。只知道他回过神来,又到了白帝广场。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宫白看着夜空中的那颗夜明珠,想起当时罗绝第一次带他到这里的情形。
“小白,这颗夜明珠,是哥送给你的。”
“哦?我给你们罗家上百亿的订单,你就送我一颗夜明珠?”
“啧,你别动不动就钱啊。多煞风景。我说的是情,情你懂吗?”
“得,留着去哄你那些弟弟妹妹吧,别恶心我了。”
……
“小白。”
宫白回过神,看到罗绝朝他走来。
“他们说你在这儿,我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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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中的罗绝,有那么几分神秘,像夜魅一般。
宫白记得书的结局。最后,罗绝娶了岳姝,成了岳家的女婿。
在这本书里,真真假假,黑黑白白。但最后,失去一切,尸骨无存的只有宫白一个人。
看宫白一直沉默,罗绝上来拉过他:“走吧,哥带你喝酒去。”
宫白看着罗绝的侧影,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是接近他就是为了利益,却口口声声的情谊。宫白心知肚明,但是,脚下却忍不住跟上。
那不然呢?他还能去哪里?
既然哪里都是虚情假意,至少此时此刻,他和罗绝之间还是利益共同体。
会所里,宫白喝了几杯酒,道:“c国的项目,有几个地方,要提前动一下。”
既然姜寒藏上了船,他当然要推波助澜,让他走的更远。最好早日如了宫红玉和老头子的愿,成为世界名人。
顺便,也让罗绝飞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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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动手指,罗绝附耳过来。听他说完,罗绝笑了:
“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金盆洗手呢。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熟悉的小白。”
罗绝高兴了,又灌了宫白几杯酒。
“来,余先生,坐二爷旁边。”
宫白喝了些酒,头有些晕乎乎的,没听到罗绝喊的谁来,以为只是一些小明星。
直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一块,宫白才轻飘飘地投去一抹眼神。
随后,宫白便不动了。
“喂,我是看你心情不好,特意把余先生找来。人家余先生今天晚上本来要去参加一个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听说你在这儿,二话不说就来了。”
罗绝一边说,一边又给宫白倒酒。
宫白不说话,余霜程坐在他旁边,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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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要么说你们家老头子,做事真够绝的。这算什么呀?力气你出,钱他们宫家赚?”罗绝自顾自地跟宫白碰了杯,神情真切,仿佛真的替宫白不值。
宫白现在脑子里很乱。
今天本来就够乱了,姜寒藏,c国项目,罗绝,宫家,四大财阀……现在又冒出个余霜程。
十年前,余霜程是宫白的中学音乐老师。宫白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人很抑郁,身边又没什么朋友。余霜程天天给他弹钢琴,给他讲笑话,给他叠千纸鹤……余霜程对宫白,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存在。甚至有段时间,宫白还把他当成父亲。
那段时间,是余霜程带他走出了阴霾。余霜程长得好看,是全校师生的白月光,也是宫白心里的良师益友。没过多久,余霜程因为实在外貌才华太出众,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被伯乐看重,进入演艺圈。在那以后,顺风顺水,如日中天。
多年以后,余霜程也成了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再加上他还在大学担任表演教职,娱乐圈好多现在的当红流量明星都是他的学生,被誉为名副其实的演艺圈教父。
在这期间,宫白和余霜程两人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宫白不相信任何人,但他愿意跟余霜程倾诉。在他心里,余霜程仍然是高三那年夏天,在音乐教室里,静静听他诉说烦恼的老师。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他和余霜程的关系彻底破裂了。关系最恶劣的时候,余霜程甚至公开接受采访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宫白。
那件事……
宫白用手撑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有些难以呼吸,想到外面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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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醉了。”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宫白的胳膊,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宫白却有些应激反应,猛地甩开了。
随后又重心不稳地栽回沙发里。
姜寒藏来的时候,正看到罗绝和余霜程一左一右地扶着宫白,宫白的头搭在罗绝的肩膀上。
“你们在干什么?”
姜寒藏走近来,一把将宫白拽起来。
罗绝推了他一把。
“你把他给我放开,他也是你能碰的吗?你以为你是谁?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罗绝早就看他不爽了,趁着点酒气,站起来。挑衅道:
“我告诉你,宫家在这个圈子里,还真不算什么。别以为你是宫家少爷,就敢到这儿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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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霜程看到罗绝起身,自然也跟着去拉宫白。
几个人拉扯之间,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罗绝和姜寒藏打了起来。
宫白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清醒了。挥开余霜程递过来的温水,拿起西服,站起身走了出去。
余霜程刚刚被不知道谁揍了一拳,脸上有些肿。看着宫白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眼神深沉。
有人喊:“欸!罗总!姜少爷!你们别打了,白爷都走了!”
宫白走到外面,一阵冷风吹来,他趴在门口的树边干呕。
有人递给他一瓶水,宫白也没看是谁,拿过来喝了漱口看,又猛喝了几口。
回过头一看,姜寒藏站在他身后,唇角有血,左边脸颊肿着。
宫白嗤笑一声,“你也不怎么样嘛,罗绝都能把你打成这样。”
姜寒藏正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宫白突然听到120救护车的声音。一群医生护士冲进去,没多时,一个身形有点眼熟的大汉被四脚朝天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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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总!罗总!”
罗绝的秘书跟班小杨出来看到姜寒藏,骇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看到后面的宫白。立刻哭丧道:“白爷,罗总被打的好惨!都没气儿了!您要给主持公道啊!”
宫白满脸震惊,看向姜寒藏。
姜寒藏抬手撸了撸后脑勺的小辫子,黑眼睛淡淡瞄了宫白一眼,似乎挑了挑眉,随后把脸转到一边。
罗绝是被姜寒藏锁了喉,外加喝了点酒,一时晕过去了。上了救护车没多时就醒了,但是手脱臼了,脸上也挂了彩,还是去医院处理了一下。
因为动静太大,有人还报了警。来处理的小警察特别刚,不仅把姜寒藏带到了警局,宫白也没能幸免。最后两个人从警局出来,已经后半夜了。
走在警局外面的路上,路边还有一两家烧烤摊。九月底的天气,紫锦城还是带了一些凉意。宫白以一种混乱后的空白状态,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听秦叔说,你傍晚回来了一趟。”姜寒藏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又走了?我还说,带你回家去吃饭了。本来,今天晚上妈就在家里等着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宫白想起傍晚在拱门外的那一幕,内心便又忍不住觉得屈辱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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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虽然有点晚了,不过应该还可以。咱们先回……”
“闭嘴。”宫白冷冷地开口,“我不想听你说话,恶心。”
姜寒藏停住了脚。
宫白继续往前走。保镖司机开着车,只敢远远地跟在后面。
宫白越走越远,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他不想看见姜寒藏,不想听见姜寒藏说话。他怕他一个人忍不住,就会冲上去拿刀插进他的心窝子。
没到,还没到时候。
害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宫家,罗绝,姜寒藏……
会有那么一天,他要站在干岸上,看着他们所有人在水里挣扎,失去他们所重视的一切,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