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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说领主这次带队外出,又斩获了青市的一头s级巨型污染物!”
“是领主他们回来了!”
随着人群中的哗然,大厅门口出现了一支小队。为首之人穿一身黑色制服,气质清冷肃沉,背后的光影擦过鬓角投映在地面上,勾出一道颀长高瘦的影子。
男人骨相优越,朱红色的薄唇半抿,锋芒敛于高挺的眉骨之下,眼底深邃得像冰山下的海洋。
无疑,这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然而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出众的男人,也正是末日里最不可小觑、实力数一数二强悍的北区基地领主——沈遽。
但沈遽在欢呼掌声的簇拥下,却显得心不在焉。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颔首,简单交代一二,很快就步履匆匆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目光中。
众人不禁窃窃私语:“大概是又去看‘玻璃花房’里的那位了……”
“听说,领主的妹妹还是被感染了。”
大家的眼底又挂上了一丝同情和遗憾。
末日前夕,全球发生了一场病毒与污染的大范围扩散。一方面,人类会通过各种途径被传染这种无法追溯源头的病毒,而病毒扩散、变异极快,已经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
病毒感染后人类会有将近70的概率死去。活下来的人会随机觉醒一些异能,或者体质变得超于常人。
而另一方面,受到污染的后果则更为恐怖。
于是,这场病毒与污染不仅仅改变了人类,也让地球上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异形,怪物,极端的雨雪与干旱……
世界变得充满了危机与混乱。
而就在人类才重新建立新的秩序不久——北区的领主沈遽就在自己的地盘里,飞速为他的妹妹建造了一处安全屋。
起先沈烟烟被关在这里,还小小地抗议过。
但是一向对她无所不应的哥哥,却地三人同坐一起用餐。餐桌上,沈烟烟再次扮演起了背景板,只是一心埋头吃面。同时静静倾听孟霞和黎青槐的谈话。
直到黎青槐提及基地最近的动向:
“末日前,市郊外原来有一座野生动物园。如今那里荒废许久,环境却刚好适宜成为污染物的集中营。基地正准备下周派些人去研究和清剿……”
沈烟烟快速吞下面条,忽然开口:“姐姐以前就是从事相关研究的,对环境和地质很是熟悉,不如也让她去参加任务吧。”
“而且她是土系异能,对于潜入那样近似野外森林的陌生环境,或许能发挥的用处更大。”
她话语平静,心中却怦怦直跳。因为这正是原剧情中本应由沈遽领队,带上孟霞一起外出执行的任务。
沈烟烟忽然的发声让孟霞面露惊诧。不过她也抓住机会,表露了自己的意愿。
黎青槐点头:“如果这样再好不过。我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之后会尽量安排。”
沈烟烟有些激动,不禁莞尔一笑:“谢谢你呀!黎主任,那我的姐姐的事就拜托你了。”
女孩嗓音软绵,像是一块夏日里沁甜的凉糕。
黎青槐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又继续平静地夹菜。她和沈遽一样,向来很少见情绪起伏。
“不客气。”
黎青槐走后,孟霞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烟烟,像是才第一天认识这个妹妹。她完全没想到孟烟会替她说好话。
“你怎么会……?”
沈烟烟擦擦嘴,露出一个理所应当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懂事?毕竟我现在和姐姐同气连枝。姐姐得到重用了,我的日子也才会更好过些。”
她又似乎有些变扭地别开头:“以前是我听别人挑拨,对你有些芥蒂。但这一路上北上,才醒悟过来我只能依靠你。”
孟霞看着她,心中复杂万千。或许是孟烟过了叛逆期,也或许是在末日的残酷面前终于清醒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孟烟要比以前聪明不少。
不过,她也有些感激她的机灵。
毕竟……如果能争取到和沈遽共同执行任务,自然再好不过。无论是对于晋升,还是积累野外经验都有所助益。
而且,她也的确想再见到那个出众不凡的人。
黎青槐在基地拥有一定的决定权,她既然刚才那样说,那么十有八九事情就稳妥了。
……
很快,就到了任务执行的日子。
沈烟烟依旧待在屋子里,只是时不时分神,看向窗外。不知道现在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任务凶不凶险。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
楼外传来嘈杂声,是黎青槐带着一群人呼啦啦涌了上去。刚执行任务的队伍回来了,但情势似乎并不好,场面一片混乱。
“领主受伤了——”“快去叫精神系的人来!”
沈烟烟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的手像是失力一样扶住了门框,十指都在颤抖。
……受伤的人,怎么会是哥哥?
外面似乎还在沸腾不止,人很多,她听见走廊外匆匆不断的步音。难道哥哥的伤势很严重吗?
沈烟烟心乱如麻,甚至顾不上思考剧情线到底哪里出差错了。
满心的焦急占据了理智,她推开门跑了出去。
(9)
沈烟烟来不及扎起的长发还散在脑后,脚步急匆匆到差点摔了一跤,终于喘息着跑到了众人汇集的大厅。此时乌泱泱地围满了人——
她顾不上失礼,边说着“对不起”边像游鱼一样钻了进去。周围人都有些讶异于她的着急。
直到眼前出现一条缝隙,足以看到中间的状况。
沈烟烟却瞬间红了眼。
沈遽坐在凳上,头微微向后仰去,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半阖着眼,手指按压在一侧的太阳穴。从颤抖的睫毛看得出,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难以承受的折磨。
挽起的右臂衣袖下方,足见两道紫红色的肿胀抓痕。似乎具有一定的腐蚀性,创口连纱布都无法贴。
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虚弱,裸露出来的皮肤更是苍白得像一座石膏雕像。
他身侧环绕着几个精神系和治愈系的异能者,正面色凝重地同黎青槐商量对策。
孟霞则坐在沈遽的右后方,脸上还有几道未干的泪痕。她形容凌乱,显然有些情绪崩溃,旁边有女生在安慰她。
沈烟烟的视线完全黏在了沈遽的伤口上,身子不由晃了晃。
孟霞安然无恙,可她的哥哥却看起来受了重伤。
有异能者皱眉:“会使用精神攻击的污染物很少见,目前能力基本都还处于初级阶段。按理来说,凭领主的实力应该可以完全抵御。”
“假设那只污染物已经实现了精神力的飞跃晋级,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后排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语气不乏担忧:“也不知道是发展到了什么等级的新型污染物,连领主也受伤了……”
身为北区基地的领主,沈遽的实力强悍到恐怖,是真正堪称可以一敌百的末日刽子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陷入这样凶险的遭遇。
孟霞听见了旁人的议论,却更加羞愧难当。她声音哽咽:“如果、如果不是我好奇,非要去近距离观察那只新型污染物……领主也不会被我连累……”
而那个受伤的人,也本该是她。
赵格是个大老爷们,最看不得美女哭得我见犹怜的。
“诶呀,孟妹子你放心!明劭最厉害了,保准给领主治得药到病除,活蹦乱跳的。”
沈烟烟心中一跳。所以本应是孟霞替哥哥挡伤的情节,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哥哥还受了严重的伤。
剧情线,又出现了偏差。
可她此时的心思却更多悬在另一处上。直到听见赵格的大嗓门,不由捏紧了手。
对,还有明劭……明劭是基地里最为天才的治愈系异能者。他一定可以治好哥哥。
明劭刚刚从实验室赶来,他查看起沈遽的伤势,清秀的眉眼此时却有些迟疑:“我也不能确定。”
“创口是普通的毒素腐蚀伤,只需要几日的净化就可以清除毒素,慢慢恢复。但领主的症状似乎很奇怪,比预想中的要严重许多。”
“尤其是领主受到攻击后精神领域的状态……似乎很紊乱糟糕。”他欲言又止。
精神力的稳定对异能者而言,至关重要。
沈烟烟的心脏突然被紧紧揪紧了,她咬着唇,很快被雾朦朦的水汽糊住了视线。
她不敢想象……如果哥哥真的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该怎么办。
那她做的这一切、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娇小的女孩挤在人群堆中,神情脆弱得不堪一击。看起来就像秋日里枯谢的叶子,瑟瑟抖得可怜。
各种交错的声音之间,沈遽却忽缓缓抬起了眼。
那双没有多余情绪的深瞳无声扫过周围。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是因为觉得周围众人的多余,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沈遽一阵心烦意乱。他皱着眉,声音沙哑:“都散了。我无事。”
(10)
沈遽站起身,动作因受伤显得有些迟缓,面色却又恢复了平稳:“不必小题大做,我回去休息几天就好。”
黎青槐当然不会放任他这样不管不顾,凝着脸一招手,就让其他精神系的异能者跟了上去。
孟霞也急忙起身跟在了后面。
领主发话,众人自然不敢违背,慢慢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不知何时,嘈杂的大厅都已变得安静无声,周围的人群早就纷纷散去。沈烟烟却依旧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处。
少女像是突然卸了力气,腿软地在墙角缓缓蹲下。索性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助地抱住了膝,把脑袋埋在了上面。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正在沈烟烟低头小声啜泣时,跟前却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步声。
“哒,哒。”
是黎青槐。她半蹲下身,投来抚慰的眼神:“你怎么了,还好么?”
沈烟烟抬起眸,有些惘然地看向对方。
一双极美的眼眸就这么映入了黎青槐的视野。似清池里的两丸黑珍珠,噙着盈盈秋水,不停回荡的却是无尽的低落。
这双眼睛,好像能说话一样。
黎青槐难得愣了一下。
“你怎么……哭了?”她的声音难得放缓,跟安慰小女孩似的:“是太害怕了么?”
刚才不仅是沈遽身上腐烂难看的伤口,还有其他人也多少挂了彩。出任务回来,身上染了血迹、污染物的腥臭体液都是很普遍常见的情况。
沈烟烟顺着她的话,掩盖地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眼泪实际却是为哥哥而流。只是——流眼泪,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缓了几分,用手背擦去泪水。理智渐渐回笼,心中如破釜沉舟,渐渐燃起一个坚不可移的念头。
“黎姐姐……”沈烟烟又一顿:“黎主任,你可以也给我分配些任务吗?”
她的眼底满是认真:“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经历过这一路的颠簸,她才亲眼目睹到末世有多残酷。也知道了一直以来,哥哥的肩上有多么沉重。
直到今天亲眼目睹沈遽身上受的伤。
那条因为剧情而受桎梏,处处变得束手束脚的心理防线,终于冲破了。
沈烟烟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哥哥保护得密不透风、奄奄一息的病秧子。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去做些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黎青槐的眼神微微软化了。她温柔地看着她,竟没有拒绝。
“好,我会回去安排。”
“现在是午餐时间了,你需要去补充一些能量,之后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吗?几天内我会给你答案。”
-
等待的第三天,沈烟烟终于接到了来自黎青槐的安排。
这几天,她并没有再听到哥哥伤势恶化的消息,因此恢复了一些精神。
黎青槐走在前面引路,似随口提及:“你的数学水平怎么样?”
沈烟烟忙道:“基本的高等数学没有问题。”
末世前,她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大学本会出国深造。但她却扎扎实实提前学完了国内的教材。因为她不想和哥哥分开。
她甚至在夏令营中提前学了部分大学课程,模拟高考得出的分数也足以上最顶尖的学府。
“好。”黎青槐点头:“足够了。”
她推开门:“这里就是你工作的地点。”
入目是层层叠叠的书架,两侧排列着不少柜子,中央则是一排长桌。格局看起来像是一间小型阅览室。
沈烟烟却知道,这里保存的都是些极其珍贵的末日前文明,人类的书籍。
“我这里有一些关于污染物和城市的基础数据,需要你来处理。”黎青槐取出随身携带的文件,又拉开了抽屉。
“还有些整理文字记载、登记库存什么的杂活。”
她淡淡道:“基地里太多要强的人也不是好事。干这个积分不多,又需要极其细心和耐心。”
“这些,你看看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沈烟烟的眼睛都在发光:“请交给我吧。”
“那我先带你过一遍今天的工作。”
在黎青槐的简单指点下,沈烟烟很快上手。毕竟关于那些知识她还记忆犹新。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黎青槐似乎并不意外于她的优秀表现,又交代道:“平时这里偶尔会有人来查阅资料,或者来保存数据,你不必意外。”
沈烟烟点点头:“好。”
沈烟烟写写算算,一直忙到了下午。她甚至没去食堂,只是中途啃了啃早上捎来的面包果腹。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却感到一阵发自内心舒服的充实感。
看着完成的进度,又弯了弯唇。
日光照在女孩的发丝和容颜上,翩跹的光点浮动,掠过那挺翘的琼鼻、唇珠。让她看起来有种既活泼又妩媚的诱惑力。
而本人却对此浑然不知。
“当——”
玻璃门被推开了。
男人长腿一迈,挺拔好看的身影被无声拉长,恰好将桌前小小的人儿笼罩在了里面。
沈遽的声音里一片晦涩:“打扰了。”
(11)
沈烟烟抬头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她有些卡壳道:“领、领主……您有什么事情么?”
“不必叫您。”沈遽走进浏览室中,口吻蕴着淡漠的疲倦:“我来查找一些资料。”
沈遽站定在离沈烟烟不远的书架前,长指从书封上掠过,取下一本简略翻了翻,复又目光审慎地挑选起第二本。
抬手时,合身的衬衫勾勒出男人劲瘦的窄腰。
日光描画着他侧颜英气的轮廓,隆起的眉弓,深邃的眼窝,只是面容依旧显得缺乏血色。
沈烟烟心里又悄悄冒出酸涩,还是没忍住,小小声问出了口:“领主的身体现在好些了么?”
沈遽指尖的动作一停。
“没好。”
沈遽言简意赅,但沈烟烟的心中却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着急万千。
“具体是哪里没好呢……”
沈遽回头,眼神莫测地看向她。
沈烟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太过急迫、太过在意了。
她低下头,竭力表现得自然些:“姐姐很关心你的身体。你替她挡了伤,她回来后就一直很自责内疚。”
这倒是没有撒谎,她说得极为顺畅。
孟霞回来后,每天都郁郁寡欢,她也安慰不动。
“噢。”沈遽又转回头继续查找,看不清表情,语气有些散漫,又有些沉:“那倒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是我自己分神了。”
沈烟烟还没仔细想明白,一会儿的功夫,沈遽已经踱步走到她的对面,扯开椅子坐下了。
和哥哥面对面而坐,沈烟烟心中更是方寸大乱,恨不得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一方面,她害怕因为自己造成剧情干扰,又或是被哥哥认出。
而但一方面,有多害怕,她就有多渴望能看到哥哥。
像这样,仿佛回到曾经无数个熟悉的画面。
出神之间,沈烟烟笔下的数字再计算不下去一点。面前忽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记得,你叫孟烟?”
她点头。
“可否麻烦帮我查阅一些东西?”沈遽指了指刚拿到桌上的几本书册:“那只污染物的精神攻击,似乎对我造成了一些后遗症。”
“我怀疑和它融合的几种生物特性有关。如果能够找到原型,或许能更好对症下药。”
“后遗症?”沈烟烟又着急起来:“领主不如去询问其他厉害的异能者,会更快些。”
“不,情况并不严重。”沈遽面上似乎浮起一丝浅淡的难堪,声音放得很轻。
“只是症状有些难以启齿,不便对外告知。”
“所以,你可以帮我么?”
沈烟烟心中松了口气,甚至没多想为什么沈遽却会找向她。没再犹豫,就点头接过了他递来的文件。
文件里是一只畸形污染物逃跑时的几张抓拍,和当时研究小组人员的简单手稿。
她翻开沈遽拿来的其中一本书,厚厚的一本节肢动物图鉴。按着图片上可能融合的生物,对着密密的目录一页页翻找过去,不时用铅笔浅浅地在稿纸上备注页数和线索。
仔细翻找了一会,沈烟烟忽然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晕眩。忍不住揉了揉眼,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就在她趴下去的那一刻,沈遽也抬起眼,目光沉沉看向对面伏桌而眠的女孩。梳着看起来格外乖巧的马尾,碎发挂在耳后边,露出一截细而白的脖颈,像是上好的羊脂暖玉。
睡容放松,乌黑浓密的睫毛,也在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
脆弱,柔软,甜美得一如既往。
沈遽绕开桌子走过去,目光恰好在稿纸上的数字和手记上一掠而过,面对熟悉万分的笔迹,眼底却不见半分惊讶。
然后他就伏身将女孩轻轻地抱了起来。
(12)
沈遽先坐在她旁侧的椅子,把人横着抱到膝上。左臂揽着沈烟烟的背,另只手则将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拨靠到他的肩膀上。
少女却像忽然找到了熟悉的枕头,嗅着亲切的气息,自发自觉又往里蹭了蹭。小脸紧贴着他颈窝处的皮肤,这才又安心睡去。
就像眷鸟归巢一样,全凭本能行事。
这个姿势,她温暖的呼吸刚好一阵阵如雾轻扫在男人的锁骨上,微嘟起的樱唇也贴在他领口裸露的肌肤上。
沈遽手背一僵,眼尾微微眯起。像是瘾君子终于又嗅到了罂粟的芳香,得到了久违的满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继续握着她软绵垂落在两侧的手臂,摆成交拢在小腹的姿势。做完这一切,才用另只手绕过她的膝弯,将人轻松地打横抱了起来。
一小团就这么被他完完整整抱了个满怀,就像刚好可以嵌在他的胸膛前。
只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砰,砰……她就枕在他的心脏前,彼此的心跳仿佛又渐渐重合起来。
沈遽感觉他生命所缺失的那一角,又回到本该在的位置上。
他垂着眼,英俊如刀刻的五官沉凝而平静,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步履显然比平时沉稳许多,缓慢地往一排排书架的尽头走去。
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际每一步却似踩在惊涛骇浪上。
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阅览室的尽头有一扇门,里面实际是一间临时的休息室。这几天才新添置了一张长沙发,左侧还放着叠好的干净薄毯——沈遽小心翼翼地将沈烟烟放落在了上面。
沈遽的视线落在她安详的睡颜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睡着了就会安安稳稳,不动也不闹,乖巧得简直像只洋娃娃。
他决定让她做一场美梦。
沈烟烟的意识还处于一片空白中。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满是蜜糖的陷阱,只是没怎么挣扎就沉溺了进去。
而现实中,睡梦中的少女忽然弯了弯唇,唇齿间逸出又软又甜的呓语:“……哥哥……”
沈遽的胸口一片滚烫,他深深凝视着她,向来淡漠如冰封的眼神,此时如春雪慢慢消融化开。
终于忍不住低头,缓缓痴迷地去够她的唇。
沈遽单手半捧着她的后脑勺,先是有些生涩地亲了亲她柔软的唇,温柔地舔吻了几下。又忍不住稍重地吮含住女孩红润的上唇和下唇,浅浅厮磨起来。品尝得差不多后,才撬开了她微翕的唇齿。
里面是一片甘甜的芳泽桃源。他渴极了,舌头伸了进去,舌尖与舌尖的碰触,先让他浑身一震。
许是无师自通,大舌很快学会含住香糯的小丁香舌,贴紧,勾缠,吃得啧啧作响。多余的银丝都悉数被他吞下。她又香又甜,沈遽怎么也吃不够,喉结上下滚动个不停。
沈烟烟在迷迷糊糊中小幅度地蹙起了眉。讨厌,怎么有人一直在梦中抢她的水源,都急不可耐地抢到了她的嘴里。
可是,她的小舌头是不能吃的呀……
她又感觉好软,好热,整个人都口干舌燥起来。
沈遽不得不单手撑起了身,胸膛还在起伏不定,声音微微沙哑:“……宝贝,呼吸。
男人冷峻的眉眼间,此时已染尽一片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