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遽的动作停下：“有。”

    沈烟烟清了清嗓，明知故问。“……男的，还是女的？”

    “汪——呜呜——！”

    两人的却对话被热情的犬吠声打断。转眼就见一只精神奕奕的大金毛啪嗒啪嗒地跑上了楼，狗头热情地拱到了男女主之间。

    不再是她刚捡回来时的小狗崽子，却毫无自知之明，毛茸茸的大块头硬是直往沈烟烟身上撒娇地蹭，一对清澈的狗狗眼委屈极了。

    “呜…呜嗷……呜呜……”

    沈烟烟眸中迸出欢喜，忍不住一把抱住大金毛：“阿诺！”

    阿诺一边舔她的脸，呜呜咽咽地，边不时控诉地斜看一眼后面的沈遽，就像在给主人告状。

    自从前次任务结束回到基地后，因为沈遽“别有用心”的维持距离，沈烟烟后面也几乎没再见过阿诺。

    而她被带回玻璃花房后，这几天更是完全被哥哥占据了精力。

    “哈哈哈，不舔了，好痒呀。”

    沈烟烟笑着撸了撸被冷落了好一阵子的小狗头。激动地抱了抱孩子，又把脸埋在狗毛里吸了一口熟悉的大米味。

    “乖，姐姐也好想你的……”

    沈遽眸光极淡，瞥了眼沙发上将自己和妹妹隔开的大狗。忽觉养了这么些年，实在碍眼。

    “你太宠它了。”

    沈烟烟却不以为然，不觉低声轻喃道：“毕竟缺席了这么久没陪它呢……”

    她从小就想拥有一只自己的小狗，可惜父亲厌犬。她将小金毛捡回来的时候，它才刚那么点儿大，却没想到一眨眼阿诺就五岁了。

    狗狗的生命那么短暂，她已经错过了它的五年。

    少女的心更软了，像是吸饱水的棉花，声音却轻得羽毛一样温言哄着：“好啦好啦乖阿诺，明早带你透风好不好？”

    大金毛则像听懂了一样高亢地嗷了一声，激动得尾巴直摇出残影。

    沈遽却捕捉到她前一句话的意味，眼底波光微动。目光又紧追向少女，于无声中描摹着妹妹熟悉的面颊。

    他的嗓音平若静潭，继续先前的话题：“刚才你问的答案，是女孩子——我的亲妹妹。”

    提起那个人时，仿佛语调都会变得特殊。

    “这只狗，也是她带回来的。”

    沈烟烟的手却陡然僵了一下。

    她轻轻吸了口气，睫羽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回忆着刚才自己话中是否有漏洞。还好，不是很明显……

    只是按照常理，沈遽既然已经稀松平常地提起了他的妹妹，也该会一同提起她“已经逝世”的现状。可男人却没有说。

    沈烟烟的心又渐渐如一根弦被拉到极致。

    此时此刻，她似乎也该继续追问下去，那他的妹妹如今人在哪里？

    她的姓名，又或是生平？

    真相好像不过只透着一层薄纱。

    沈烟烟却垂下睫，声音也闷了几分：“……噢，原来如此。”

    沈遽回答得坦率，可她忽然不敢再接着问下去。

    沈遽看女孩一副紧张模样，唇角轻提，只是抬手揉了揉妹妹毛茸茸的脑袋。

    小猫爱玩躲猫猫，他倒也愿意配合。

    没再迫她，他只是静声道：“想不想继续学异能？”

    ……

    雪已经化了，一片万丈晴空，只是空气几乎冷冽到骨子里去。

    在温室待了几天，这寒意也让沈烟烟觉得格外的清新。她穿得严实，下巴尖半埋在温暖的格子围巾里，兴冲冲地一路踩着地上的枯枝落叶。

    沈遽还停在门口，眼里满映着妹妹雀跃的背影。

    少女正在仰头瞧木枝上的红柿，脑后的发丝一晃一晃地飘。像关久了的猫，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沈烟烟恰在此时回过头，一双莹亮剔透的猫儿眸里满是期待，催他：“哥哥，快走啊——”

    沈遽静默一瞬，到底迈开长腿跟上了她，牢牢牵握住女孩的手。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