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没想到你居然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是你说休书只是装样子!!”姜如漾说罢,像是动了胎气一般,捂着捂着直直喊痛,可把四周的人给吓坏了。
“爹,我相信沈哥哥。”
参将顾方明一听女儿顾萱这话,分明是要继续拜堂成亲,如今虽然被搞了事,但也不能将摊子晾在这里不管不顾。
这婚如果不结,她女儿从此便有了污点。
“继续吧,别耽误了吉时。”
“沈知节,她的事,我回头再找你算账。”顾方明压着怒火说道,眼神却死死盯着沈知节。
沈知节连忙点头,“是,别耽误了吉时,爹,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等一会儿和您解释。”
赞礼声继续,沈知节与顾萱将接下来礼节都一一完成,送顾萱回到了喜房,而姜如漾早已被沈府的人以看大夫的名头控制在沈府里。
姜玉晚笑着将这场好戏给看完,扫视了沈知节交谈的一些人的面孔,把他们记在脑海里,宁国侯之子徐舜、辽城运盐使之子杜玉堂、工部侍郎次子班安平、户部尚书嫡子溥子真、京府通判钱耀,全都是上一世沈知节称帝后高升的人,这辈子她都会盯着他们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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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沈知节,突然想吓他,从容走到他身后,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背,装作男子的声音,“沈公子,别来无恙。”
沈知节正与别人交谈贺喜,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扭头便对上姜玉晚的脸,他自然认得出是她,吓得面色惨白,慌张的与身边人说有事,想拉着姜玉晚走到一旁说话。
奈何姜玉晚袖子一甩,大有在这里谈的架势,沈知节刚才被姜如漾的事搞得头疼,如今又看见姜玉晚,没有一点耐心,“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
姜玉晚哂笑,“沈公子当真是惹得美人缠啊,这话哄得也是——如有神助。”
沈知节见事迹暴露,也不伪装,冷漠道:“你既然听到了,就别再纠缠我,我从未喜欢过你,不过看的是你姜家的势力罢了。”
“如今你都入宫为妃了,怎么还有心思来看我大婚,莫非今日这一出,是你?!!”
沈知节说着说着,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但他心中对姜玉晚还停留在温柔贤淑的样子,觉得不想她的做派,估摸她还顾念旧情,忘不掉才来看他的吧。
“”
沈知节面上春风得意,仰着头俯视她,不屑道,“当然这你也做不出,今日你来,肯定心里还是喜欢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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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莫不是还挂念我说过的话吧?说会等你?!”
捧腹大笑,“那都是逗你的话,你这种无趣的女人,我怎么会看得上呢。”
“姜如漾都比你这个姐姐更有风情。”
这话谁听都会有些温怒,她皱眉冷笑,“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想捡破烂呢?”
“?”沈知节一时愣住,不懂姜玉晚为何问。
姜玉晚一字一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是个破烂。”
“不过是臭味相投罢了。”
“你!”
姜玉晚故作淡定,“你这些话激怒不了我,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摆平顾萱吧,她可是什么都清楚呢。”
沈知节,在她看来,不过就是跳梁小丑作态,早晚让他入坟,扬一把他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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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打算离开,沈知节也没打算对姜玉晚怎样,以为她是来搅事,结果什么也没做就走了,他还是挺惊讶的。
不过当下,他没心思管什么姜玉晚,他还要想办法哄着顾萱和姜如漾的事。
看这一出戏耽搁了不少时间,出了沈府没几步,淅淅沥沥的就开始下雨,姜玉晚也没伞,淋着雨在雨中漫步。
你这种无趣的女人?
呵。
姜玉晚虽然当时说着打击不到她,但的的确确受了影响,有些言论哪怕只有几个字,却也如刀剑般刺痛心扉。
她仰头展开手去接雨滴,一滴滴,带着她心中的委屈,留下。
她前世明明只想阖家美满,举案齐眉,却落得个鳏寡孤独,孑然一身而死。
难道幸福与她而言,就那么遥不可及?就那么与她无关?
站在雨中,心中的弦突然就崩了,眼框里混杂着雨滴和泪水,流淌过面颊,滚烫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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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已经百毒不侵,却还是会被轻易击溃。
衣衫尽湿,发丝贴着脸颊,她用拿着扇子的手紧紧抱着自己,蹲着,在此刻显得是如此无助。
咦?
雨停了么?
她感觉身上的雨滴小了,打算抬头望,先入她眼的是一双乌金烫纹靴,墨色祥云纹的衣装,往上在看去,修长的身姿,面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俊朗,似乎觉得高不可攀一般。
“皇上?”姜玉晚不可置信的喃喃。
为她执伞之人正是皇上,曹淮。
曹淮那日听完姜玉晚的请求,心里还是纠结的,最后还是遵从本心出了宫。
他眼神飘忽,眺望不远处的沈府张灯结彩,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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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首,望着双眼无助的姜玉晚,她眼角明显带着哭过的痕迹,叹了一声,不过两天而已,怎么变的如此狼狈。
从不弯腰的他右手扶上她的胳膊,说“起来。”虽然眼中带着嫌弃,但扶着她的力道还是轻了些,他欲言又止,想不让她哭,却又不懂如何,只好安慰道:“你这样,丑。”
“”姜玉晚一时被气得噎住,也就是曹淮敢当着他人心情不好时,还拿刀往心窝处直捅,瞪了一眼,声音越发委屈,“皇上你怎么这样明明臣妾心情不好,你还说我丑,世间女子哪有不爱美呀。”
“”
曹淮捏伞的手握紧了些,他倒真没曾想过这些,也没刻意纠正她的称呼,她双眼通红的像个小兔子,让他心闷闷的,“别哭。”
他单手想为她擦拭眼泪,却又怕她不愿,袖中握紧的手放松的垂下,“是朕说错,你不丑。”
大雨倾盆而至,一把伞难以容纳两人的庇护,曹淮看了眼路上无人,“雨大了,我们去前面的茶楼等雨停。”
话没有很强硬,他在征求姜玉晚的同意,姜玉晚此时只想忘记什么复仇,忘记什么伪装,单纯的想做回真正的自己,她局促不安的拽着曹淮的袖口,喃喃回答,“嗯嗯,好。”
“都听皇上的。”
她低头看着手中拽住的那一缕衣袖,恰好填补了她心中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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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左脚,右脚,她跟随着曹淮的脚步迈着,假装身旁有人陪伴,陪伴她走这一世的道路。
“到了,松手。”曹淮适时出声提醒姜玉晚,怕她误会,迟疑一下,解释道,“朕我将伞收一下,不走。”
姜玉晚也呆呆的点头,听话的陪在他身边,弄得曹淮被她的动作惹笑,嘴角微微上昂,心情愉悦,也没怎么厉声说话,“走吧,去雅间。”他早已让属下去备好了茶楼的雅阁。
姜玉晚一路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撒娇与粘人,暴露自己的内心,等到了雅间,已然差不多平复好了心情。
没等姜玉晚问曹淮如何会找到她,曹淮就正色开口道,“姜婕妤,你怎么会在沈府门口?不是说回姜家省亲吗??”
“臣妾”姜玉晚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是回家省亲,只是偶然得知今日沈公子大婚,臣妾就来看看”
她知道皇上肯定会私下打探她与沈知节的关系,不如提前说,她抬眸,有些心虚道,“臣妾入宫之前与沈公子有过些孽缘。”
“孽缘?”
她提声及时解释,想要撇清关系,赶紧道:“今日只是特意想看清,他的真实面目才去的,皇上不要误会,如今臣妾心里一直喜欢的是皇上。”
说道皇上时,还羞涩的压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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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朕竟不知道,姜婕妤还有这样的往事呢?”曹淮嗤笑道,心里越发不快,补充道,“如果是孽缘,姜婕妤怎么在沈府门外哭??”
“嗯?是余情还未了吧?”
声调提高了几分,尾音几乎从鼻轻囔出。
“没有”姜玉晚口中急道,眼圈里又被急出了泪水,“臣妾只是觉得悔不当初,瞎了眼。”
曹淮之前查过,自然了解过一些事,对沈知节的关系嗤之以鼻,“瞎了眼?倒也算是贴切。”
“只是,爱妃的话,朕怎么能相信的真的呢?”
姜玉晚:“臣妾以为,对皇上的心意,皇上,都明白”
曹淮没有正面回答,话锋一转,“姜家怎么还会有个那样的妹妹?”
“”她含糊其辞,“这也不是臣妾能控制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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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淮认真点头,“也是。”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姜玉晚,“幸好。”
“幸好?”她不解皇上幸好什么,追问着。
“没什么”曹淮没把心里的哪句,幸好她不是那样的人给说出,下属敲门送来了披风和酒坛,曹淮接下,将酒放在桌案上,拿起披风,走到姜玉晚身旁,缓缓把披风给她披上,低头系住带子,“淋了雨,把这披上,免得受凉。”
姜玉晚闻到一股清香,抬眸瞧见曹淮贴的极近,娇声应下,忽然瞥见他肩头全湿,刚才一直忙着回话,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伞下,他应该把部分伞给了她。
“皇上,刚刚?伞”
曹淮随她目光落在肩头,云淡风轻道,“朕是男子,淋些雨怎么了。”
她惊讶之间带着点内疚,待他退后坐下,特意将酒坛打开,一人倒了一碗,将其中一碗双手捧着,端到他面前,郑重其事道:“皇上虽然是男子,但淋了雨,也会生病,酒能驱寒,不如先试试暖些身子。”
曹淮不假思索,“不必,朕从不喝酒。这是专门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