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朝,二十七年。
蒋凤池刚小产两日,窗外己经飘起了簌簌的轻雪,将窗前的竹枝都压弯了。
屋里并没有烧地龙,只有她的床边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盆,里边有一些烧红的碎炭。
荣恭侯府是公侯之家,当家主母的房里本不该连地龙都舍不得烧的。
就更别提就连炭盆都烧得这般俭省,全都是些碎炭。
“啊!
我的孩儿!”
她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侍女竹台听到她的声音,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主!
公主可是又想起去了的小世子了?”
说到后面那半句话,她的声音低了些。
“你帮我把铜镜拿来。”
“是。”
竹台一面去妆台前搬了铜镜,一边往过走。
“公主要铜镜做什么?”
若是放以前,蒋凤池从不会主动要照镜子的。
就连这屋中的镜子,也都是拿了绢帛盖起来。
竹台将铜镜搬来,蒋凤池倾身掀开了上面的青色绢帛,接在了手里。
铜镜中逐渐显出一副悲凄的面容来,一脸病容。
身形消瘦,面色颓然,并无几分血色。
眼下还残留着些许乌青,整张脸上透着难掩的苍老。
“我才二十多岁,我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泪水从脸颊滑下,滴到了手中的铜镜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她仅仅嫁给陆元舒七年,如今竟蹉跎成这样了。
齐氏当真是好心计!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拭去了脸上的清泪。
“竹台,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可是,可是您才小产两日,郎中说了要卧床修养。”
竹台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的好竹台,我这都躺了十来日了。
身子骨都僵了,我是真躺不住